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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心不净 池总渣 1035 字 6个月前

离开周府前,宴云何又道:“我知老师心中有气,但他诚心求见,又在这深冬夜里苦等……”

    周重华不等宴云何说完,便道:“为师明白。”

    二人皆知口中的“他”是指谁。

    不是宴云何想为虞钦说话,只是现在还摸不清太后的心思。

    他是陛下的人,虞钦是太后的人。

    见他而不见虞钦,岂不是打太后的脸。

    周重华亲自将宴云何送至庭院,宴云何担心他再送,两人就要一起碰上虞钦,于是再三请其留步,这才带上宋文离府。

    步出周府,宴云何看着廊下人被仆役请入,二人擦肩而过,他望向虞钦,那人却对他漠然置之。

    一如十年前,在东林书院初见之时。

    永安侯乃世袭爵位,宴云何的曾祖父随太祖开国建业,立下汗马功劳。

    江山稳定不过百年,外寇时时侵扰边界,皆被大晋守将驱逐平定。

    袭爵至今的永安侯府,早已只是挂名勋贵,再无当年英勇。

    况且国泰民安,朝堂比起武臣,更看重文臣。

    那时父亲尚在,对宴云何整日出入京中三大营,和一帮军户厮混颇为头疼。

    于是不顾宴云何意愿,将他送入东林书院。

    宴云何心中有气,在书院里自然不肯好好念书,加之天生反骨,伶牙俐齿,文章虽作得不好,但同先生辩起来,却是字字句句皆不服输。

    书院里有禁令,非必要不得外出,怕他们学业未成,便在京城沾上饮酒作乐的风气。

    宴云何成天带着一帮世家子弟翻墙出去,书院不让做什么,他们便要做什么。

    气得夫子时时责罚带头人宴云何,奈何他皮糙肉厚,戒尺打手,抄写院规,烈日罚跪,都没止住他继续造作。

    书院分有六堂,学生入学时皆在正义堂,以月试考核结果而升堂,最高可升至率性堂,试题内容基本是四书五经,宴云何最不耐烦看书,自然月试结果不佳。

    那日他又被先生罚跪,烈日当空,宴云何盯着一旁草丛里的蟋蟀发呆,心想这蟋蟀个子小小,叫声挺大,抓回去斗蟋蟀或许能战无不胜。

    余光里有人穿着东林书院的学士服,缓缓走来。

    东临书院的学士服白底绿边,丑得出奇,很是寡淡,仿佛担心衣着再鲜艳些,学生们更加无心学习。

    宴云何便带头捣鼓学士服,将宽袍改作窄袖,绿边绣上银丝,弄得花里胡哨,引领了一波修改学士服的风潮。

    可直到见了虞钦,宴云何才发现,原来丑得跟麻袋一样的学士服,也能这般好看。

    人衬衣裳的极致,莫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