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许久不见,还是那般讨厌的赵仪。
赵仪身在官宦世家,听说妹妹入宫选秀,当了成景帝的妃子。现在也是与皇亲国戚沾上点边了。怎么还同之前那样,时时黏着虞钦?
但很快,宴云何就发现赵仪早无当年对着虞钦的崇敬仰慕。
雨声过大,他无法听清赵仪在说什么,只是从神情上,从眼里的嫌恶,皆能看出他当下说的绝不是好话。
宴云何叫内侍不必继续相送,内侍刚想说这不合礼,就见宴云何鬼鬼祟祟,俨然就是要上前偷听的模样,他无奈地留下伞,这便退下了。
离得近了,那夹杂在风雨里的话语,便飘到了宴云何耳边。
“别再喊我名字,也别跟我装熟。想到跟你同窗过的日子,我都……我都感觉恶心!”赵仪声音微微颤抖着,竟是厌恶极了。
宴云何藏于柱后,从他的方向,能清楚地看到虞钦的表情。
他的兴味盎然,津津有味都在看清虞钦神情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虞钦该是冰冷的,漠然的,不管宴云何说什么混账话,都不会听进耳朵里,放在心上的那个人。
但赵仪不是宴云何,宴云何也不会是赵仪。
“够了吧,赵仪。”宴云何从柱身后步出。
赵仪本来听到旁人的声音,便浑身一僵,扭头见是宴云何,竟还松了口气。显然是认为,宴云何该是和他一边的。
可惜宴云何接下来的话,却毫不留情击碎了他的幻想:“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你这般放肆,难道你是嫌你们赵家命太长,还是嫌你妹妹宫中的日子太安稳了?”
赵仪铁青了脸,咬了咬牙,甩袖离去。
虞钦静静立在廊下,雨水洇湿了他半边袍子。
他的面色苍白,连嘴唇颜色都浅了几分,似这宫中孤鬼,下一秒便要烟消云散了。
宴云何不喜欢虞钦这个模样:“在我面前不是挺敢说的吗,怎么到那蠢货身前就哑了?”
虞钦终于将不知散往何处的注意力,聚焦到了宴云何面前。
宴云何抬手,想将人拖到雨淋不到的地方,却动作微顿。
最后只是撑开了手里的伞,掩住了那片风雨。
他们站得极近,从宴云何的角度,他甚至能看见对方发梢的雨水,顺着颈项,湿润绵延,滑进中衣。
仿佛失了神,宴云何盯着那片交襟领口,连上面的兽蟒都不惧怕了。
直至他听见虞钦的话语。
“你们有什么不同?”
宴云何皱眉抬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