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云何将话语咽了下去,没敢多言。
可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落入成景帝眼中,让其忍不住道:“有话就说!”
宴云何不安地抿了抿唇:“陛下…… 我今晚是不是坏了事?”
成景帝身体放松地后靠,脸上恼意渐散:“还不算蠢得无可救药。”
刚才跪在乾清宫外头,宴云何才逐渐回过味来。
果然,成景帝不是因为他让人看着吴王,又驳了御旨,给吴王吃喝的缘故,才这般生气。
而是他这番行为,会给外界一个信号,那就是成景帝暂时不想让吴王死。
成景帝究竟想不想让吴王死,他想,但他不会亲自去做。撤了天牢的狱卒,宽松的护卫便可知道,这是让其他人来取吴王性命。
要不是来取吴王性命的是虞钦,宴云何绝不会多管闲事。
这下宴云何横插一手,吴王可能真不会死了,而是安稳地被放去宗人府,圈禁一生。
成景帝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说完成景帝让内侍上前,俯在其耳边,小声交代了几句。
等宴云何从宫里出来,手里便捧着一堆赏赐,皆是杨御医药方里,只有宫中才有的稀有药材。
回到永安侯府,宴云何见到了早早就等在那处的方知州。
方知州消息灵通,结合宴云何刚去大牢,又在乾清宫外跪了半夜,便知道宴云何坏了事。
他连觉也不敢睡,连忙过来永安侯府,看到宴云何全须全尾地回来,这才松了口气:“天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宴云何略去了虞钦的身份,只把有人来刺杀吴王提了一提。
方知州沉吟半晌:“之前你猜测吴王背后还有人在筹谋这一切,我还不是很信。现在看来,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不……该说有这样的一个势力。”
“吴王谋反失败,宫宴便出现刺客,这的确像是要将罪过全部推到吴王身上的行为。”方知州说:“现在派人来刺杀吴王,估计是怕吴王将他们的事情暴露出来,准备杀人灭口吧。”
宴云何听完,却摇了摇头:“要真这么简单就暴露给吴王,那吴王早就在被抓那日就交代了,何必到现在还扯着陈年旧事不放。”
“吴王那个面目全毁的谋士,你找到踪迹了吗?”宴云何问。
方知州摇了摇头:“很难,对方早有准备,几乎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牢里那个刺客呢,你可有瞧见样子?”方知州问,显然他认为,通过这个刺客寻到背后之人的可能性更大。
宴云何下意识否认:“他易容了,看不出是谁。”
他无法确定吴王会不会守口如瓶,他和虞钦的那场对话,只要吴王一说,便能让人知道,他是识得那个刺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