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一变,暗暗叫糟。枉费他努力了半夜,都没能将虞钦留下。
“他是什么时辰走的?”宴云何问。
宋文说了个时辰,宴云何一听便知道,这是等他睡了没多久就走了。
由此可见,虞钦一旦想好要做的事情,便不会轻易被旁人所劝动,哪怕这个人是他宴云何。
宋文观他脸色不对:“大人,我觉得虞大人可能也是有要紧事,没你想得那么糟。”
宴云何回过神来:“我想什么了?”
宋文:“虽说虞大人瞧着是个有主见,不耽于情爱之人。且你与他各司其职,即便如此,他也愿冒险时时过来寻你,可见心里还是有你的。”
宴云何用热腾腾的帕子盖在脸上,抹去倦意:“他何止心里有我,他还爱我如命,心心念念,魂牵梦绕。”
宋文欲言又止:“大人,这话你自己说着心头不虚吗?”
宴云何一把将帕子砸他脸上:“滚。”
散朝后严公公来传,宴云何至上次顶撞成景帝后,已是几日没见陛下。
现在成景帝竟主动来找,这何止是给台阶下,简直就是主动示好。
进了殿内,宴云何眼观鼻鼻观心,俨然不动,也不多言。
成景帝看着他那样子就来气:“怎么,气性就这般大,难不成还想再教训朕一回?”
宴云何没什么诚意道:“臣不敢。”
“我看你敢得很。”成景帝哼声道。
宴云何掀起眼皮:“马上就要冬狩,陛下还不快些将计划告知于臣?难道外边传得都是真的,陛下这是不打算用我了?”
成景帝虽是受够他的阴阳怪气,却又难得地感到理亏,于是什么也没说,只抬手招他上前,让他附耳过来。
严公公端茶进来时,便听到这位天子近臣第一次这般无理,竟大声同圣上讲话。
“陛下这简直是在胡闹!”宴云何厉声道。
严公公手一抖,茶杯碰出了动静。
成景帝倒也没觉得冒犯:“朕倒觉得这计划天衣无缝。”
宴云何脸色青绿交加,一时半会却又说不出反驳之语:“许……许是还有别的法子。”
成景帝:“前有猛虎,后有追兵,内忧外患,淮阳你说,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可行之法?”
“若是一招不慎,便会满盘皆输,现实可不比棋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宴云何低声道。
然而成景帝决心已下,不是宴云何短短几句便能劝动的。
宴云何缓了口气,又问:“那兵符之事,又该交予谁来做?”
“此事你不用理会,朕自有安排。”
宴云何听后,心中惴惴不安。
这事在计划中极为重要,且最为危险,必须是武功极高,还要对成景帝忠心耿耿,才可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