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这两人都是成景帝心腹,现在为了虞钦,几乎要与他反目成仇。
成景帝闭了闭眼:“退下吧,朕既答应过你,便不会食言。”
隐娘立即起身,只来得及粗暴地擦了下脸上的血,便如来时一般,毫无留恋,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宴云何也只垂头同成景帝告退后,跟在了隐娘身后。
隐娘想立刻去天牢,但宴云何劝住了她,她现在破了相,满脸都是血,去了也只会叫虞钦担忧,还是先去太医院那里处理伤口比较好。
太医给隐娘处理伤口时,隐娘问道:“淮阳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比你早多少。”顿了顿,他又道:“有件事我要拜托你。”
直至前往天牢路上,四下无人之时,宴云何才道:“虞钦离京后,会在药王谷待上一段时间,云州离药王谷不远,或许你能陪着他,替我照看一二。”
有隐娘在身边,向来虞钦应该会感到高兴。
“自然。”隐娘一口答应后,又觉得不对:“这怎么能是替你照看,难道你不打算去药王谷看望兄长?”
宴云何避开她的目光,隐娘以她姑娘家的直觉,敏锐说道:“你们怎么了?”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宴云何避而不谈。
隐娘似乎猜到了什么:“虽然不知道你跟兄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淮阳,我很感激兄长能够活下来。”
“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们这些被留在这世间的人该怎么办?”
宴云何怔了怔,他这些时日一直避免去想象虞钦的死亡。光是想到失去的那一瞬间,都感觉无法呼吸,此刻更是指尖微颤:“你……先进去吧。”
见宴云何脸色实在糟糕,隐娘没再多说。
等了许久,终于见到隐娘双眼哭得红肿地从里面出来,她几乎要睁不开眼,迷蒙间看见宴云何还在这里:“你要进去陪他吗?”
宴云何颔首:“本来一开始不打算,但是你有句话说得对。”
“什么?”隐娘哑声道。
宴云何无可奈何地笑道:“他要是死了,我该怎么办,又能对谁生气。”
隐娘还未回神,宴云何便越过她,迫不及待地往里走去。
长而幽深的走道,宴云何这些时日踏过无数次,却没有任何一次,如此刻心情那样放松。
直至看到那燃着烛火之处,瞧见侧坐在里间,怔怔出神,眉眼还透着隐忍难受的虞钦。
虞钦蓦然回头,诧异地望着宴云何。
宴云何抱臂靠在门边,上下打量着虞钦,瞧见这人竟然没换衣服,仍是那身沾了他血的中衣,身上披着他的裘衣。
宴云何推开牢笼,缓步而入:“想什么,这般出神?”
他轻轻一笑:“寒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