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最开始这人的初心确实是为了先太子复仇,然而这些年下来,最开始的雄心壮志被现实一再击败。
姜家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只有让吴王世子当上皇帝,才有可能完成真正的复仇。
吴王世子究竟是不是先太子佑仪的血脉?
要是假的,那这场复仇从头到尾都是笑话,不过是周重华出于一己私利,费尽心思筹谋多年,顶着巨大的风险,捧一个狸猫上位。
从诏狱出来,再到乾清宫,宴云何满腹疑云,也许从成景帝那处,他可以知道答案。
成景帝今日难得闲适,没有面见大臣。
宴云何刚入内行礼,再抬起头来,就被成景帝的模样惊了一跳。
只见成景帝唇角带着血痂,伤口很清晰,仿佛是跌倒磕破,恰好伤到了嘴唇。
成景帝面无表情地看着奏折,那正经的神情,实在让人联想不到风月之事。
所以宴云何也没在上面留意太久,就收回了目光。
成景帝召他前来,为了吴王世子一事。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成景帝的授意是令他将吴王世子带回京城。
为何不直接将人就地处决便是,还要带回京城,引起更多的变故。
但是成景帝的心思,宴云何向来琢磨不透。
就好似他不明白为什么成景帝会放过虞钦,甚至会答应会为其洗清冤屈。
这对成景帝来说,有弊无利。
但成景帝应该也有自己的考量,他的目光总比他们都要长远。
从乾清宫出来,严公公随在他身旁,宴云何轻声道:“陛下怎么受伤了?”
严公公眼也不抬道:“冬季寒冷,陛下吃多了羊肉暖锅,生了口疮。”
说到底这是成景帝的私事,他不好关心过多。
严公公倒是有话要说:“宴大人,此次东平之行,陛下可有吩咐将吴王世子带回京城?”
宴云何心想,作为天子近侍,严公公应该是最先知道成景帝想法的人,又怎会向他打听。
不过他还是道:“是的,陛下确实这么吩咐。”
严公公听后,面上没有露出丝毫异样,就好似他刚刚只是随口一问,宴云何亦是随口一答罢了。
“对了严公公,昨日你让我别在陛下面前提方大人,我还不知他究竟是因为何事惹恼了陛下?”宴云何问道。
严公公:“方大人想要辞去皇城司提举官一职。”
宴云何竟然没有丝毫意外,游良死后,方知州显然已经没有精力继续掌管这个庞大的情报机构。
严公公:“陛下拒绝了方大人的请求,只让方大人戴罪立功。方大人也确实很争气,今晨向陛下提供了关于周重华所有走私军火的暗道、账本、私兵数目,甚至还有关于这位小世子的一些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