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六尺的火猴,气息逼人,窜进龙战飞怀中后,却咧开大嘴嘿嘿傻乐,那有半分之前的威猛,一会抓抓龙战飞的红发,一会拉拉龙战飞身上的长袍,很是调皮。
凌霄躺在地上,只能看到魔凤血翼末端的翎羽,砸了砸嘴道:“这么不经打?毫无还手之力?”翻了个白眼,安下心来,默默调动自己体内那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的可怜真气,运转全身,缓缓修复受伤的脉络。
风云之体也当真是逆天,风之狂傲,云之柔和,凌霄那可怜的真气一个周天循环后,凌霄的面色居然变得容光焕发,那里像是吐了几斤血的样子。
“哟!”凌霄站起身来,不敢相信地打量着自己,小声嘀咕了一句,道:“别说,还真有点小变态!”
冰雪看到凌霄诡异地站了起来,凸起了眼珠子,暗道:“不是这么变态吧!”旋即又看向龙战飞怀中的金色火猴,十分无言地摇头。
就在冰雪双眼扫过的一瞬,冰雪惊奇地发现,有东西在动!
脸色顿时一变,目光一凝一瞥,就看到那被火猴砸进血地中的魔凤血翼一阵颤抖,冰雪感觉不好,目光一挑,就看到不远处插进一块竖立血石块中的霹雳狂刀!
“嗯!”冰雪一咬牙,身子一个纵射,白袍呼呼,身影幻动,脚下几个轻点,就到了挺立血石块旁,一把握住霹雳狂刀的刀柄!
“欻!”
血饮一出,刀芒璀璨!
寒光冲九霄!
“哗哗……”血饮刀一出,挺立的血石块顿时崩碎。
“冷刃冰心!”冰雪目光很冷,心也冷!举刀斩下……
这一刀,刀冷,人更冷,最冷的,是用刀的心!冷心使出的冷刀,令人心寒,也无可奈何。什么事情能让一个人心冷如冰?也许每个人都不同,但冷的心都一般冰冻。所以恋人之间吵架非常反而是好事,一旦冷战僵持,就让人侧目,结果也多是惨淡收场。热的尽头就是冷,激情不是长久的维持之记,如能在燥狂感情中也能保持一颗冰心,那必能看清楚许多事情,决定,也会下得比较从容。世人往往热有余,而冷不足。平静处之,未必无为。全看一颗心。刀冷心不冷,必给刀自伤,心冷刀不冷,必给敌伤。刀冷心冷,实是伤无可伤!
而如今的冰雪,却有着一颗热血沸腾又寒冷如冰的心!
刀芒惊世,直接斩在刚刚起身的魔凤身上!
“轰……”
血雾如滚滚大江之水被截流了一般,疯狂地涌向两边,滔滔不绝,狂猛无比,大地一震狂抖,乱石穿空而去。
这样的一刀,惊世骇俗,看的龙战飞与凌霄,目瞪口呆!
丰都城外,茫茫丰都山脉,连绵无际,大脉起伏,如一条条巨龙,有横卧山陵,有俯视大地,也有张牙舞爪,怒视苍天。
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丰都山脉,自古相传便是阴邪之地,有地府之界之说。
而丰都山脉边缘的酆都城,也有着鬼城一说。
阴气氤氲在丰都山脉的任何一座山脉上,此地嫌少有人进入,古木狼林,遮天蔽日,老藤延伸,爬满了悬崖峭壁。
山脉腹地,有着好几处沼泽地,累累白骨,触目惊心。
群峰争艳,参差却要比高,像是孩童一般,跃跃欲试,一珠比一珠高,一珠比一珠险,可就有那么一座山峰,静悄悄地立在群峰下,四周高峰耸立,遮住这座矮峰的所有阳光。
黑雾缭绕,杀气蒸腾。
云雾峰!
云雾峰,终年云雾黑气缭绕,被群山大脉围困其中,此地,阴风阵阵始终不歇,哀嚎声绝对不断,在白天,也是一片阴暗,一缕一缕的黑气从地上冒出,无比诡异,阴木密布在每一处,每一株阴木下,都有着数不尽的骸骨,一有暴雨洗刷,就能看到被雨水冲洗后的累累白骨,恐怖惊人,叫人毛骨悚然。
而夜晚的云雾峰,就更加阴森恐怖了,鬼泣声、狼嚎声、叫冤声、勾魂之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怨气冲天,将云雾峰隔绝于世,方圆百里大脉,了无人烟,一片死寂。整座孤峰,连一只飞禽走兽也不见。
呜风呼嚎,宁静的云雾峰,黑气依旧如昨日般蒸腾缭绕,四野静寂,只有几处人影攒动。
蓦然——
“轰!”得一声巨响,一道绿光从云雾峰的峰顶冲出。
“呼!”绿光绽放千万缕,激射在群峰中间,四处一片诡异的森绿色,映在绿光下,终于看清了云雾峰。
光秃秃的峰顶上,人影密密麻麻,到处都是,立于峰顶上,有的背负长剑,全身黑衣黑巾,也有长须舞动,目光呆滞,不过全部都在仰望天空。
绿光缓缓收敛,最终形成一个点!
一个如飞禽之爪的点!
“哈哈……我终于铸成恶魔之爪啦!”
云雾峰的峰顶上,传来一声疯狂的大吼声,惊起群峰中的所有飞禽走兽,展翅远飞,争相远走。
群峰中间,半空中……
森绿色的光芒闪烁,一只如飞禽之爪一样的墨绿色的手爪,停滞在虚空上,吸收着峰顶上一尊炼器炉中溢出的精气,一颤一动!
良久之后!
如飞禽之爪的手爪通体绿光一震,一道虚幻的血影,直冲而下,没入矗立在峰顶上,一头黑发飞舞的男子身上。
与此同时!
黑发飞舞的男子目光中闪过一抹诡异的红绿之光,阴笑连连。
“我又活过来了!”
“我又活过来了!这次,我一定要走出天地之局……!”
天地为棋,万物为棋子!
一枚誓要走出一条血路的黑子,终于出现!
鬼嚎声,更强了!
一刀之威,无与伦比,震古烁今,纵使风中之神风吟天看到冰雪这一刀,恐怕也会自叹不如。傲寒六绝至强一刀,其实早已销声匿迹,遗落江湖,这一刀,本就不存在……
这一刀,也像是引出了疯魔之心!
三十丈长的刀芒,席卷而去,一路破碎,血地龟裂不断,乱石飞扬激射,刀气惊人,直接斩在一处山崖边缘,“轰!”得一声巨响,山崖倾塌,岩石滚滚落下
这一刀,只存在于用刀者的心,风吟天穷极半生,也只在入魔时,使出过一次冷刃冰心!
“呼呼!”
一刀出,几乎耗尽了冰雪所有的力量与真气,半躬着身体,气喘吁吁,黑发翩翩飞舞,霹雳狂刀刀尖直直插在血地上,刀刃泛起一抹惊世的寒芒。
“惊!”一掠而过,却刺人双眼!
“我勒个去!”凌霄目瞪口呆,骂咧了一句,“这么强的威力,还是人嘛?”
龙战飞无语地摇了摇头,很是溺爱地摸着怀中金色火猴的脑袋,惹的火猴一阵傻乐,金色的爪子在龙战飞的身上乱扒,龙战飞能感觉自己火猴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联系,血脉相通。
一阵强风挂起,吹散一地血雾,万载血狱缓缓破开。
“叮!”一声轻微的脆响,像是金石交击了一下,凌霄撇了撇嘴,“斩凤这么拉风的事情,居然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真他喵的让人无语……”
凌霄长叹一口气,摆过头去,决定不看拉风的莫两个家伙了,这一摆头,不偏不巧,正让凌霄看到一样东西。
“咦?你们看那里!”凌霄惊奇出声,一指正前方,那里,正是冰雪拔出霹雳狂刀,挺立着的血石块。
龙战飞与冰雪闻言,顿时望去。
那是一方挺立的血石块,与其说是石块,倒不如一块石碑。
包裹的血石块,一块接着一块掉落,逐渐露出里面的石碑,那是一方一人多高的石碑,通体暗红色,像是将血与墨融合了一样。
直立的石碑,宽不过三尺,高七尺左右,石碑下面,一颗一颗血色的石块,凌乱不齐地堆积起来。
血墨石碑,矗立在血地中,像是经历无数风雨洗涤了一般,布满了沧桑,浓重的古风,道尽悲凉。
凌霄当先走了过去,凝视石碑,一眼便看到石碑上最为惹眼的两个大字――
“疯魔!”
凌霄开口,虽风轻云淡,却气势凌然。
“疯魔!”
龙战飞与冰雪二人相继走来,龙战飞一头火红长发飞舞,一身金毛的火猴立在龙战飞的肩膀上,血色的眼瞳盯着这方石碑,露出一丝精芒。
睥睨众生!
冰雪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倒拎着霹雳狂刀,黑发如瀑,抬起菱角分明的脸庞,英气逼人的双眼扫过石碑,墨黑的眼瞳却是骤然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