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避免那些御史文官因他与这群武将走得近,而有事无事参他们一本,赵夜阑便先行出城,在亭中等候,也省得与其他同僚们撞见,虚与委蛇一番。
“赵大人!”钟越红挥鞭,疾驰到亭外。
赵夜阑刚起身,便见她翻身下马,“扑通”一声,单膝跪倒,郑重道:“多谢赵大人救命之恩,小女没齿难忘,此后天高水远,还请赵大人保重身体,余生安康。”
赵夜阑将她搀扶起来,真心实意地笑了笑:“举手之劳罢了,京城虽凶险,可也不及边疆刀枪无眼,小心行事,万不可大意。”
“越红谨记在心。”钟越红重重点头,眼眶有些红,抬起胳膊狠狠擦了下眼泪,随即端起桌上的酒杯,“大人,将军,你们就送到这里吧。”
燕明庭也端起酒杯:“保重,有事就给我传信。”
“我就以茶代酒,为你践行吧。”赵夜阑倒了一杯茶。
三人一同饮尽,赵夜阑又拿出一个包裹送给她。钟越红打开一看,是件新做的裙子。
“料子是此前娴贵人赠的,我自然用不上了。想穿裙子就穿,不要怕,往后若是遇见了如意郎君,也穿给他看看。若是没有哪个男人能让你心动,那你就做自己的英雄,穿给自己看。”赵夜阑道。
钟越红眼泪再次夺眶而出,郑重地点了个头,似乎怕被人看见她哭得不行的样子,转身迅速上马,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率着大军离开。
浩浩荡荡的队伍渐渐消失在视线中,燕明庭扭头看向赵夜阑,见他目光悠远,也不知道是在看远行的队伍,还是广阔的天空,道:“以后还可以去边关看她,回去吧。”
几人回到城中,因为钟越红这一走,还需要安排人来顶替她的位子和任务。燕明庭雇了顶轿子,叮嘱高檀保护好人,就和何翠章去了校场。
谁知轿子在路上被人拦了下来,李遇程笑眯眯地揭开窗帘:“嘿,我就说这里面肯定是你,好巧啊,赵兄。”
“不巧。”赵夜阑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风凉道,“你这架打得挺狠呀。”
“可不嘛。”李遇程摸了摸乌青的眼睛,“我可是为了帮你救人,才跟那付谦打成这样的。”
“你和付谦早就不对付了。”赵夜阑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啊。”李遇程说道,“择日不如撞日,要不要跟我去听听曲?”
赵夜阑好生打量他一番,想起那日在红袖楼前听见他和付谦抢人的对话,了然道:“你莫不是瞧上了那妙音娘子,想将人娶回去,奈何你爹不肯同意,便想让我做说客?”
李遇程脸色一红,支支吾吾道:“我文不成武不就的,也二十有一了,如果能成家的话,兴许我爹会高兴一点。可是我这名声你也知道,哪有良家妇女愿意嫁我啊,但是阿裳就不一样了。她不仅唱曲好听,还从不嫌弃我。”
“你是她恩客,当然不会嫌弃你了。”赵夜阑直戳他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