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写了的,只是与折子上这种一本正经的语气不同,给他的信充满了燕明庭鲜明的个人风格。
路上看见有什么奇异的花鸟,要细细讲一番,再夹着一片羽毛或者花瓣在信中。
赶路辛苦也会抱怨上足足一页纸,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想要求安慰的心思,才不会是折子上一句简短的“已一路顺利抵达边境”而已。
燕明庭大概是一有空就来写信了,所以赵夜阑几乎每天都能收到一两封信,好像这人就没有走远过,一直在他耳边叨叨叨。
他也会回信,收到羽毛和花瓣后,他就寄了些府里刚炒出来的茶叶。
燕明庭在信里嘟囔着想他,他就画了幅自己的小像,提笔的时候却恶劣地笑了笑,画了个衣衫半遮半露的画像。
燕明庭打开一看,就差点喷鼻血,然后给他回了封艳诗。
赵夜阑收到信,不禁脸色微红,心说真是越发没羞没臊了,但凡这信被人劫走,他也没脸活在世上了。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还脸红起来了?”赵暄问道。
赵夜阑回过神:“陛下看错了,我只是……觉得有些热,这天也太热了。”
“外面在下雨。”赵暄指着外面的雨帘说道。
“……”
春季雨水多,一直没有停歇的意思,赵暄便让他留下一道用膳。两人吃着饭,聊着当下的局势,倒真有那么几分当年的场景了。
赵暄发现他一直在看外面的雨,和雨中的花,问道:“你还怕下雨吗?”
赵夜阑一愣,收回视线,脑海里顿时浮现起很多画面,最后都如过眼云烟一般消失在眼前,他摇头失笑:“下雨的时候,我已经很久不曾想起我爹娘了。”
“那你在想什么?”
赵夜阑侧目,望着门外那株被雨水淋得东倒西歪的花,想起了去年这个时节,他也是这么望着府里凋零的花草,心如死灰,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阴雨连绵的,对未来看不见一丝光亮。
“我在想太阳什么时候出来?”赵夜阑笑道。
“已经是酉时了,就算雨停,太阳也不会出来了。”
赵夜阑颔首,心道他的太阳早就出来了。
大军进入南疆后,信件就少了起来,一来是路途遥远,二是燕明庭开始忙起来了。
燕明庭没有直接攻打南疆,而是先去暗中见了其他几位王子,寻到盟友后,决定一同救出原南疆王,愿意以帮忙的名义助他们清理内政,条件是恢复原来的友邦关系,定期朝觐。
南疆百姓已经分成了两派,主战和主和的,内乱刚发生不久,燕明庭带着大军进入宣朝后,让局势更是严峻了。
新任南疆王和八公主直接带兵和燕明庭进行正面冲突,扬言要将异国人和叛徒赶出南疆,战争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