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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嵇雪眠被他按着,正对着铜镜,瞥见自己的两颊绯红,显然是气的。

    只不过,他发觉段栖迟这绾发手艺颇有前朝风范,样式雅致,至少跨越数十年。

    出自他手,有点奇怪。

    嵇雪眠想了想,决定把疑虑埋在心里,先不问。

    墨发被头发高高束起来,嵇雪眠雪白的颈间便露出了一点白墨纹身的痕迹。

    嵇雪眠许久没有注意过这纹身,惊觉白鸿鹄竟然深深印在皮肤里,再也洗不掉了,这墨刑要是被旁人看见了

    王爷,臣有一事相求。

    段栖迟眼中含着笑意,嗯?

    嵇雪眠斟酌:希望王爷告知将士们,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我的墨刑之事。

    段栖迟低头,在他颈边落指,轻声道:那嵇首辅要和我约定吗?

    嵇雪眠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段栖迟款款说道:意思就是,你要我替你保守秘密,作为报答,你就欠了我一个承诺。

    嵇雪眠瞥他一眼,确认段栖迟没有在开玩笑,王爷认真的?

    段栖迟抚了抚他发红的眼尾:绝无戏言。

    恰逢掌柜的来结账,瞥见嵇雪眠头上款式,敲着算盘,拨出一个天价位码,眉开眼笑:二位公子,谁来付钱?

    嵇雪眠道:我来。

    段栖迟却拿出荷包道:我送你的,你收下便是。

    掌柜的得了银钱,不知眼前是贵客,今天来添首饰的夫妻甚是多,都等着晚上的庙会呢,一年就这一回,确实要盛装打扮。

    嵇雪眠眉心一跳,没等反驳,段栖迟便笑道:那是自然。

    嵇雪眠生着闷气,苦于没必要解释,甩手便走,试图用轻功甩开段栖迟,结果他追的死紧,根本甩不开。

    一直到回府衙,二人你追我赶,压着翻涌的气息,装作没事一样入了席。

    席间,卢知府提出,摄政王,嵇首辅,今夜庙会很是有趣,游玩的人都要带面罩,是姑苏每年最盛大的节日,及冠的男女都会出门,不如随下官观赏游玩?

    嵇雪眠冷淡地喝茶,不去。

    段栖迟竖起修长的食指,比了个一。

    嵇雪眠忍无可忍。

    他的意思是,这就是嵇雪眠欠他的那个承诺,眼下马上兑现,就是逛庙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