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栖迟神情委屈:真的不生吗?
嵇雪眠便道:嗯。
段栖迟也不说话,只是顽固地吻着他,一句解释也没有。
嵇雪眠就这样被他亲了个够,衣衫褪了一半,夜里不小心着了凉。
又过了十多天,嵇雪眠的病气越来越烈,他告病窝在马车里不肯出,也不告诉段栖迟。
段栖迟也不去找他,像是和他赌气了一样,至于那天为什么不开心他一直也没有说明白,不知道在别扭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僵住了。
离京城越近,嵇雪眠的心绪越不安,他和段栖迟的关系实属不伦不类,只希望他不要到了皇上面前才发作才好。
同时,他气段栖迟又把他弄生病了,一时半会儿不想搭理他。
颠簸一路,两支军队终于到了京城。
一进城,整支队伍就被无数丢来的绢巾花朵淹没了,几乎是整个京城的百姓都出来迎接两支军队回京,引起阵阵轰动,一时间热浪滚滚,秋风也吹不灭喧嚣的恭迎声。
嵇雪眠立于马上,行在摄政王的军队后,略一侧目,虽然神情不苟言笑,却平白惹起无数大姑娘小媳妇脸红,纷纷朝他丢花丢绢,被官兵拦下,还吵了起来。
至于行在前面的段栖迟,所到之处,几乎是人人噤声,倒不是相貌如何,只是摄政王在京中总是被妖魔化,例如凶狠毒辣、暴戾恣睢、形如疯狗一类的词汇,没一个好听的。
不过也有无数倾心于他的世家小姐公子们,撩开轿子的帘,掩着半张脸,悄悄看他。
摄政王一如当年风采,却不再是言笑晏晏的少年郎。
他只淡淡回头瞧了嵇雪眠一眼,俊美的容貌上,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嵇雪眠便平白生出许多严肃心思来。
嵇雪眠略微低头,模样尽是恭敬。
那晚千佛寺游船画舫,漫天祈天灯,千盏莲花灯,美好至极。
后来嵇雪眠才知道,那是段栖迟给他放的。
可他为什么不说呢?
京中热闹,让嵇雪眠恍如隔世。
直到了宫门口,嵇雪眠跳下马,脚落在坚实的地面上,整个人才彻底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起,西北故土再难回去,京城便成了第二个故乡。
进了宫城,嵇雪眠和段栖迟一前一后进了宣沃平时上朝的百烽门。
满朝文武立于长阶下,高台之上十六岁的宣沃身穿金丝衮服,五爪金龙彩云团龙袍覆身,头戴朝冠,一身上下,冠袍带履,无一不透露出喜气。
嵇雪眠看过去,心中突然忐忑。
总觉得宣沃哪里变了。
面容秀朗的少年眉宇间凝着说不出的阴郁,却在看见嵇雪眠的一刹那笑的开心。
宣沃身边站着御前太监赵禹,他的目光落在嵇雪眠身上,鹰喙一样锋利的眼睛盯紧了他,扬声喊道:摄政王、首辅大臣嵇雪眠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