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眠把书扔到一边,起身,要赶段栖迟,你先走,后面有宫人行走的小门。
段栖迟偏不走,我还没和你说上两句话你就要赶我走?
嵇雪眠没办法,只好把他按在桌子底下,那你就别出声,你敢出声,别怪我揍你。
段栖迟曲手曲脚,缩在桌面下仰头看他,笑意盈盈,好。
一连串动作刚做完,宣沃就走了进来,老师,太好了,您还没睡觉呢。
宣沃不动声色地环顾一圈,皇叔走了吗?
嵇雪眠坐在椅子上,两条腿不由得蜷曲起来,被段栖迟给顺直了,放在地面上。
嵇雪眠只好点头,走了。
宣沃坐在他对面,手里果真拿着一卷奏折:那正好,老师,这里我不太会,您教教我。
哪里
嵇雪眠刚想说话,嗓子便噎住了。
段栖迟果然在桌案下面使坏,掀开他的衣角。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稍微散发着明显更烫了一些的热意。
嵇雪眠登时脊背发麻,喉咙里发出了一点微末声音。
几乎是忍不住的惊恐万状,嵇雪眠定了定心神,绝望地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要往后躲,被不出声的段栖迟制止住了动作。
他的动作似乎很是偏执,不逼出嵇雪眠的癫狂来誓不罢休。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蜷曲了指节,狠狠一刮,嵇雪眠有生以来头一遭,不想当一个贤良老师。
宣沃迟疑地看了他几眼,老师,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嵇雪眠不假思索,语气不算温柔,没有,你问。
嵇雪眠低下头,装作非常认真地去看那摞子奏折。
老师您看这里,湘西发了水,朕一直在想防治的策略,有几个办法,但是朕拿不准注意,老师您看,我写下来。
嵇雪眠的脸几乎红透了,尤其是嘴唇,红艳艳的。
桌案下,段栖迟对着烛光,看向自己亮晶晶的掌。
而后,他忍不住啧啧称赞。
嵇雪眠紧闭了眼睛,不敢低头去看。
臣觉得,第三种办法比较好。
是吗?那就好,朕以为老师会全面否决朕呢。
嵇雪眠确实认为,真的不错。
段栖迟却悄悄把他的脚抬起来。
嵇雪眠的脚落空,无处可攀,巍巍的抖着,借力一样踩在段栖迟膝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