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宫宴,看得出宣沃是真心实意要个排场,他高高坐在龙椅上,眼睛时不时就看看嵇雪眠,眼神里居然有点慌乱。
衣着襦裙的舞姬们围上圆台,弦乐奏起,一片歌舞升平。
嵇雪眠看了宣沃一眼,宣沃感觉把头拧开。
嵇雪眠还不太明白,思虑了一下,大概猜了出来。
估计是雪公子回去和宣沃一说,宣沃就怕自己打他手板,这才这么看着他?
不过,嵇雪眠倒是没有太多想,哪怕雪公子长得像他,他都没有放在心上。
就算是宣沃対他有那么些不可言说的好感,他这个年龄也很容易把喜欢和依赖搞混。
他是宣沃的老师,宣沃対他有程门立雪的情分,也是可以理解。
要是他娶了皇后,估计就忘了这回事了。
至于雪公子,给些银子出宫便是。
嵇雪眠想起,雪公子很有可能给宣沃学了一下段栖迟要缝他嘴这件事。
想到这,嵇雪眠看了一眼段栖迟,后者正悠然地喝着酒,被各位权贵大官,将军将领包围,人人都去敬他的酒,恭维的话不要钱地往外冒。
段栖迟却瞧不出高兴与不高兴,维持着一个表情,时不时回一句,同他说话的人还像是得了多大的便宜那么高兴。
嵇雪眠饮下杯中热水,同样淡然地承接着幕僚们的好话,同身边人以水代酒,也没人说他的不是。
摄政王,这趟南疆打仗,您简直功不可没!
嵇首辅辛苦了,不知皇上要赏些什么犒劳功臣?
宣沃似乎早就想好了,朕的帝虎符还在老师手里。
嵇雪眠点头称是,臣正想着什么时候归还,看起来,现在就该交还了。
不用还了。宣沃的眼眉很是偏执,就让老师替我掌管御林军,朕会时不时去监督一下,还望老师不要赶我。
嵇雪眠沉吟片刻,不置可否。
段栖迟不紧不慢说了一句,皇侄就要大选嫔妃了,以后可不能总是在夜里劳烦老师才是,不管是奏折还是御林军的事宜,都应该在白天进行。
此言一出,众人和善笑笑,都明白其中的含义。
不远处的宣懿放下酒杯,也道了一句:皇弟,摄政王陛下说得対,你可不能总是缠着嵇首辅问这问那了,要以皇嗣为重。
宣沃的脸阴晴不定,但他又不能当场反驳段栖迟,只能拉着脸子点了点头。
就是说,依老臣之见,您夜夜去找嵇首辅有什么用,他又生不出孩子!皇上该选位好生养的皇后,生些小皇子皇女出来,传宗接代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