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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雪眠拢了拢白狐毛织就的毛绒绒大氅,他好像变得更畏寒怕冷了,京中的寒气一向来的急又快,眼瞅着平地起寒风,屋里该烧炭了。

    在京三品以上的朝臣平时上朝的不外乎四五十个,也是因为宣沃不论风雨,坚持天天坐朝的缘故,堪称勤勉。

    朝钟已经敲响,众人陆陆续续朝班,却没想到负责今年秋闱的主考官却点卯迟到了。

    这位主考官只负责秋闱,也就是乡试,等到中了的考生明年参加会试,主考官这一职就落在内阁或是都察院的脑袋顶上。

    有一阵子没见的闫他打招呼,那眼神,就差直说这主考官倒霉了,就往刀刃上撞。

    嵇雪眠示意他别管闲事,闫明瞥了一眼他苍白病气的脸,莫名又在他脸上发现了滋润的颜色。

    闫明决定自我洗脑,他什么也没看到。

    嵇雪眠浑然不觉,照旧站在他朝班的位置上,和段栖迟打照面。

    主考官气喘吁吁的,解释说出考题太晚了,总算赶出来了,希望内阁帮着过目。

    嵇雪眠自然不会推辞。

    快到卯时,临近下朝。

    嵇雪眠注意到,宣沃今天精神萎靡不振,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太累了。

    反观那两位神采奕奕的虎狼,一位皇叔摄政王,一位睿王,正和朝臣有来有往地交流着,时不时抛出几句一针见血的意见,惹得朝臣们直夸赞。

    嵇雪眠暗暗皱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只好出言提醒:皇上,您对江南治水有什么意见?

    宣沃好像才回神,想了想,如流说了几句,就又蔫茄子了。

    这场朝会,是段栖迟提起最后一件事,首辅大人的生辰快到了,正赶上大人从南疆回来,本王的意思是宴请六宫,在京述职的官员都进宫祝寿,诸位可有意见?

    嵇雪眠措手不及,他的生辰?他都忘了,段栖迟居然记得,还要给他大操大办?这怎么成?

    然而嵇雪眠也能猜到,只要涉及到自己的事,宣沃都会答应,他便道:摄政王有心,朕和皇后也正有此意。

    嵇雪眠推拒:这不成体统,臣资历尚浅,不合适。

    段栖迟却说:大人谦虚了,你不适合,就没有适合的了,刘侍郎,你说是不是?

    他上个月才办了个空前绝后排场的寿宴,礼部刘侍郎哆哆嗦嗦的,是,摄政王说得对,这笔费用应当由礼部出。

    嵇雪眠就知道,一个月之前他们还在南疆,段栖迟的胳膊是真的长。

    还不需要出宫门,嵇雪眠走到哪,哪里就是祝寿说吉祥话的人,他本来身/体就弱,见人便得说话,一时间便咳起来。

    大理寺卿赵玄朗和闫明交好,约了几个重臣,来约嵇雪眠去京城一处常去的酒楼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