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雪眠却起了兴致,从秋千上下来,半眯着笑容,和蔼问他:孙叔,能带我去看看何谓霜落图吗?既然是王爷的手笔,自然应该观赏。
不行,你先回宫吧。段栖迟干脆利落,居然开始赶他,甚至嵇雪眠去拉他的袖子,他都给甩开了。
嗯?他越是这样,嵇雪眠就越是好奇,挑了挑眉:王爷说真的?如果我走了,明晚兴许不会来。
你敢不来,我就去抢你。段栖迟还是没醒酒,转身的动作有点踉跄,吩咐孙贵:先派人送嵇首辅回宫。
孙贵也是个人精,赶紧躬身:嵇首辅,您请吧。
嵇雪眠看着他的背影,也不强求,心里却另有主意,这摄政王府的墙头是高,也不是不能飞跃。
孙贵把他送出去,却被嵇雪眠叫住,义正言辞的模样,清高贵气:孙叔,王爷是不喜欢这图吗?
喜欢?怎么不喜欢?王爷离京前夜夜都要去看!有时候翻来覆去看好几遍!孙贵急了。
嵇雪眠站在大门口往里瞧,藏书阁三个字的牌匾就挂在不远处,朱红色涂的漆,大门虚掩着:王爷这是又进去了?画的是什么好看的景,这么念念不忘,真是吝啬,不愿意和臣下分享。
孙贵苦笑两声:那谁能知道呢?画的是什么王爷不吩咐,做下人的哪敢说呀?嵇首辅,您就别问了,快走吧。
嵇雪眠倒是慢慢悠悠起来,把腰间长鞭取出来,在孙贵眼前扬了几下,不知道吗
孙贵扑通一声跪下,以为嵇雪眠要揍他,诶呦,老奴真不知道,王爷他都是二更天才进去藏书阁,一待就是一宿,今天怎么进的这么早,谁能知道啊!您就别为难老奴了,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啊?
原来是二更天啊。
嵇雪眠索性把鞭子收起来,冷声淡淡说道:难不成王爷是睹画思人?
孙贵一哆嗦:思思人,那可不敢说,咱们王爷的亲娘倒是失踪了,可王爷他也没提过这事!
嵇雪眠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都交代了,那就等二更天再来一探究竟吧。
嵇雪眠看了一眼摄政王府森严的守卫,眯了眯眼,不很担忧地飞身上房走了。
孙贵再一抬头,惊了,哪里还有那位清冷好看的首辅大人?看那架子是个病秧子,怎么脚步这么快,这一会就没影儿了?
这一晃就到了二更天。
段栖迟推开藏书阁书房的门,一如往常对着满屋子的画如数家珍。
春夏秋冬,一季三幅,画中人只有同一个,就算时间久了,也保存地非常好,白宣纸一点也没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