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刚好有一座不知名的城池,城里的人们穿戴着皮毛帽子,厚厚的袄裙一层又一层,男人生的孔武有力,女人也豪爽大方,越是临近漠北,人们越是开放。
嵇雪眠突然想起来,大越氏是怎么培育出副君瞿罪这么一个花花公子来的?真是有趣。
冻脚吗?嵇雪眠走到一个年龄很小的士兵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再坚持一下,今晚进城休整,明天就过年了。
小士兵抬起头,黝黑的眼睛顿时含满眼泪:嵇大人,您真好
嵇雪眠不由得被他逗笑:你叫什么名字?
小士兵犹豫了一下:我叫范停,他们都叫我戈壁地鼠,我特别会埋炸|弹。这次也是霍将军赏识,说兴许用的上|我。
嵇雪眠点头,好,那你跟着我,我叫你什么时候埋,你照办就好。
雨雪之中,所有将士们听从首辅大人的吩咐,在城中各自找了地方休息,明天早上回营,一切井然有序。
嵇雪眠却照旧睡不着,兰慎也留在他屋子里,虽然是暗卫,但也怕冷不是?
嵇雪眠让他去买蜡,有多少买多少,兰慎照办,又不知道从哪淘来了一堆红布和针线。
嵇雪眠喝着酥油茶,这味道不太好,但是很暖:这是干什么?
兰慎细细地裁着布料,正经说道:大人不会针线活,等到孩子出生的时候穿什么?我都替大人做好,到时候生下来就能用。
嵇雪眠不置可否,放下杯子,拿起一块布料,挺厚实。
嵇雪眠望着天边那根本看不到的月亮,缓缓说道:再过一个时辰,就是除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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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栖迟在摄政王府里坐了整一个时辰没动地儿,黑漆漆的眸中隐带了一丝戾气。
下人们来来往往,谁都不敢和他搭话,放下茶杯恨不得脚底抹油,生怕被面色不善的摄政王抓住为难。
你留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似乎努力压抑着喷发的怒火。
下人们私底下都发现了,自从嵇首辅离开京城那天起,摄政王的脸子就越来越差,原来整整齐齐的发丝动不动就随意拢上,凌乱垂在腰侧,眸中分明是怒火,却隐忍不发。
云霓悄悄透露过,摄政王没遇见嵇首辅之前就是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展现在嵇首辅面前的都是美好的一面,其实这才是他最真实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