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骨眼上,小寻英不在场,没看见,这肚子里揣着的那个,估计能隔着一层肚皮,感受到他父亲的敌意。
段栖迟顺从地依着他说的位置,力气均匀地按过去,呼吸却不均匀了起来,别撒娇了。
平素高冷惯了的嵇雪眠可一点没觉得自己是在撒娇,他都是实话实说,确实按的不错。
嵇雪眠偏过头来,半阖着眼眸,因为这一趴,又有点昏昏欲睡,意识不太清醒,迷蒙地看着他的脸,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啊
段栖迟深呼吸了一口气,搂着他,把他翻了个面,抓住他的两只手,按在头发之间,低头去贴上他的肚皮,我不想被他听到你说话。
嵇雪眠反应了半天,他是谁,恍惚之间闻到了许多醋意。
嵇雪眠:
呼吸之间,薄薄的肚皮随之起伏,这才一个多月,本来两个月之前都不应该显怀,因为嵇雪眠实在太瘦了,已经能看出来有一点点凸起的小弧度了。
而且这个弧度还不小,很明显,像一个小山坡,不仔细都看得出。
段栖迟把他的衣裳撩上去,看见他原本纤细的腰变得宽了一点,肋骨还是一根一根的,一点肉都没养出来。
段栖迟心尖一疼,又一团软,在他的肚皮上轻轻亲了一下,小心翼翼的。
怎么回事,你最近太累了,又清减了是吗?
好像是吧。嵇雪眠紧紧闭着眼睛,长睫抖动起来,不知道段栖迟目不转睛地看他。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不堪折。
苍白贫血一样的脸颊缓缓流动着温度,要不是因为段栖迟带给他的这一点热,憔悴和疲惫就快要把他淹没了。
只是这一点点热,就让他快要烧起来了。
段栖迟静静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软。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别的事情上他都强势果决,唯独那种事,不管做过多少回,他都这么脸皮薄,动不动就脸红,偏偏人又生的白,稍微红一点就特别明显。
段栖迟凑过去亲他的眼缝,惹得他把眼睛越闭越紧,直到他游走去了下颌,锁骨,才睁开眼。
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湿|漉漉的,红润又漂亮,眼里的情绪却因为疲倦,十分温和。
段栖迟忍不住唤他:司伶
得到了一声轻轻的回应,嗯。
回京的这段日子以来,嵇雪眠实在是太辛苦了。
段栖迟也忙的要死,但他自认为远远没有资格喊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