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姬于烬毫不客气反驳了他, 虽说破皮这种伤不重, 但是却是很疼的,那种火辣辣的滋味他不是没体会过,“我瞧你就是看天色太晚,又怕因为你而拖延了时间, 走两步路又不会死, 大不了我背你回来就是了。”
姬于烬知道他总是处处为人着想, 考虑过于周到了,但是他却想成为周到之外的那人,希望有那么一日,楚风清在他面前什么都不要考虑才好,什么都别顾着他,尽情依赖。
他攥了攥手中的药膏,「任重道远」啊,起码他现在没从楚风清眼中看见一丝一毫的依赖。
“我出去一下。”
姬于烬拿着那瓶药膏走了出去。
门「咯吱」一声关上,楚风清看着闭合的门,揉了下太阳穴,好像总是在姬于烬面前失态。
他生气了吗?
楚风清薄唇紧抿着,他不善猜测他人的想法,更不知道如何周旋,处理人事方面他的确有些蠢笨。
骑马的时候是有些疼,但是他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被那策马奔腾的激情给蒙蔽感官。因为哮喘和体弱他从小的生活都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平淡」。
人就是这样没有接触过的生活就会变得格外的向往,他也是个俗人,所以他向往快意恩仇、诗酒江湖。
越是稀有就越是小心翼翼些,他不会讨好别人,起码得不招人厌烦,这是他的处世之道。像骑马,他怕自己说了之后,姬于烬以后顾及着他的身子就不再带他骑马了。虽然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对他而言,意义却是不同的。
他怕……姬于烬到时又不由分说地将他赶出这样的生活……
楚风清垂了垂眸子,突然将自己的头埋进被子中,片刻后再抬头又恢复了那幅清冷疏离的模样。
姬于烬很快又回来了,这次他懂事地敲了敲门。
楚风清:“进。”
姬于烬不知去了哪,带着一身水汽进了门。
楚风清已经将衣裳穿着整齐,一丝不苟,这模样一点都看不出之前那窘迫的模样,唯有耳尖处还有一丝没消下的绯色出卖了他。
他半倚在床上,手上拿了本书在翻看,看似聚精会神,但其实一切都是假相,他已经很久没有翻过那页书。
姬于烬按了按眉心,走到楚风清身边,瞧见他时喉结没忍住滑动了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瓶药膏,看着就比雪玉膏贵重不少。
他将药膏放在桌上,“亏你自己还是大夫,那雪玉膏的药效怎么样你自己不知道吗?那么大面积的破皮能用吗?”
楚风清还没接过药膏,姬于烬突然将手收回,半蹲在床前,“我还是不放心,给我看看伤口好吗?”
楚风清:“……”
疯了吗?楚风清才消下去的脸瞬间红透,攥着被子的手背青筋鼓动。
姬于烬像个无赖一样盯着楚风清,楚风清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