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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陛下 二师叔 1030 字 6个月前

    当初夏司言跟着太师学画画,太师曾对先帝直言夏司言没有绘画天分,学不成的,教了也是浪费时间,不如多花些功夫在治国之道上。当时先帝说绘画让人修身养性,无所谓成不成,做皇帝没有画画好看这一条要求。

    这个话不知怎么的被夏司言知道了,他也没有生气,只是在太师面前,用那种懒懒散散像是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语调说:“可是我就是喜欢画画啊。”

    面上无所谓,但背地里下了多少苦功夫,冯可都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夏司言的丹青之术,放眼整个昭国,能胜过他的也不过寥寥。

    可画是死的人是活的,事情似乎也不好这样比较,冯可踌躇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夏司言抬手抚平韩佑眉间轻蹙而起的皱纹,对冯可道:“你看他睡着了都在腹诽朕。”

    冯可立即自责:“韩侍郎只是身体不适,先前进宫的时候就看他面色不太好了。这都怪奴才,没能提前察觉。”

    夏司言自嘲地笑笑,“估计他是知道今天朕要跟他说甘州的事,才强撑着进宫来的。他这段时间天天都在跟他老师那几个心腹谋划商议,还让户部那个李恬帮他探查案子的进展。明明跟朕开个口就什么都知道了,他就是不愿意往宫里递个帖子。他是觉得朕不够能力做一个明君吗?”

    涉及朝政的事,冯可不好回答,只说:“陛下自然是明君,韩侍郎也是这么想的。”

    “除了之前那个太师,朕还有两个老师,你可知道是哪两个?”夏司言忽然问。

    床上躺着的人仍无知无觉,刚刚抚平的眉间又轻轻地皱了起来,冯可看到夏司言把韩佑的手放到唇边亲吻,错开眼答道:“其中一个自然是韩侍郎了,还有一个,老奴不知是谁。”

    先帝在位时曾给夏司言指定了一名大学士做太子太师,夏司言登基为帝后,高擎随即执掌朝政,那太师见势不妙就告老回乡去了。此后多年,小皇帝身边就只有一名侍讲。皇帝说的另一个老师,应当不会是那位告老回乡的前太师。

    “是高擎,”夏司言笑了一下,“韩景略教我的东西,是怎么做一个人们眼中的好皇帝,而我从高擎那里学来的,才是怎么做一个皇帝。”

    这话有些绕。

    高擎这些年不是一直在算计和挟制陛下吗?怎么又从高擎那里学到怎么做皇帝了?冯可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可是韩侍郎才是给陛下上课的人啊。”

    夏司言盯着韩佑的脸,看似柔情、又看似冷漠地说:“他跟我说人言才是最要紧的,我不这么觉得。我才不在乎别人眼中我是什么样子,他却一直都困在别人的目光里,好可怜。”

    冯可看着皇帝的眼睛,那里面好像涌动了一些疯狂的东西,像黑色的旋涡,但眨眼再看,那种涌动的风暴又不见了,眼里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澄澈。

    冯可看得心惊胆战,甚至有些害怕皇帝作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脱口道:“这人……终究还是勉强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