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等等,”冯可忙把门拉回来,小声道:“二哥儿不能进去。”
夏司逸一手按在门上,问:“为什么?”
冯可把声音压得更低,回答:“韩侍郎也在里面,昨儿个晚间韩侍郎病了,在陛下这里休息。”
夏司逸一听韩佑也在,两只胖乎乎的小手用力,把厚重的殿门又推开一个缝,“先生病了?我去看看去。”
冯可挡在门口,为难道:“陛下会生气的。”
“皇兄!”夏司逸突然对着旁边的空气叫了一声,冯可本能地转头去看,夏司逸便趁着这个空隙钻了进去。
蹑手蹑脚地走到里头,见夏司言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上。夏司逸在皇兄面前端端正正跪下磕了个头,奶声奶气地说:“给皇兄请安。”
夏司言朝他招手,低声道:“小声点。”
夏司逸爬起来,跑过去趴到皇兄的腿上,看韩佑面色略显苍白地睡着,便问:“先生怎么了?又受风寒了吗?”
上一次韩佑在宫里过夜,夏司言骗他说韩佑受了凉,睡觉要人看着不让踢被子,夏司逸信了,并觉得先生睡在皇兄的床上似乎没什么问题。
夏司言不想多说,嗯了一声,问他:“你早课做了吗?”
“呃……”夏司逸心虚地抬头看皇兄,老实道:“还没……”
“走吧,”夏司言站起身,牵着他的手说:“皇兄陪你。”
夏司逸稀奇地多看了皇兄两眼,从前皇兄嫌他太笨,都是不耐烦陪他念书的,今天似乎皇兄心情很好,难得地提起他的学业都带着笑意。
两人的脚步声离开床边,随后又响起关门的声音,床上的人才缓缓睁开眼睛。
其实一早就醒了,从夏司言起床穿衣服的时候开始。
昨天夜里的吻好像消融了他们之间的很多东西,谁也没有提起那个下午的事。
他们又回到了夏司言第一次把喜欢说出口的那个时候。
这一次,他们没有被脚步声打断,韩佑也没有说到此为止,夏司言收起了坏脾气。
“我想摸摸你,”夏司言祈求的时候眼睛里有动人心魄的光,他满怀爱意地向韩佑求欢:“可以吗?先生?”
韩佑没有回答,只是把手搭在夏司言的肩膀上。他们把时间拨回了一切发生之前,夏司言还是那个懵懂的小皇帝。
也许人在陷入绝境的时候真的会给自己构筑一个安全的外壳,这方寸之大的床榻就是韩佑的外壳,穿上衣服起来,又是赤身裸体了。
浆洗干净的衣物已经叠好放在床边,夏司言不允许其他人进入寝殿,进出的宫人都是冯可的嫡系心腹,他们很懂规矩。
韩佑把薄被拉起来蒙住脑袋,床里还有夏司言的味道,使人无端生出许多眷恋。韩佑知道刚才夏司言坐在床边上看了他许久,那视线一直在抚摸他,从额头到脚尖,就像他们昨天晚上做的那样。他抱着被子翻了个身,感受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抬高手臂握住梨花木床栏,繁复的雕花在掌心印下起伏而光滑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