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只想叫韩佑在他身边,谁也觊觎不了。
韩佑若是不爱他,那也不能爱别人。他们两个就这样只有彼此地互相折磨也好。
这个念头在夏司言的脑子里沸反盈天。
车帘被一只手撩开,那只手干净、修长、指节分明。窄瘦的手腕有一种病态的白,一直延伸到猩红的袖口里。
夏司言鬼使神差地起身握住了那只手,一触即放,小心地伪装成只是想帮对方上车。
带着一层薄茧的手掌在韩佑掌心留下粗糙的触感,那触感又印到心里,好似那只手在一下一下捏着自己的心脏。他梦游似的坐下,双手握成拳放在膝盖上,用僵硬的四肢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车厢正中央的木几上放着个精致小巧的香薰炉,正在袅袅地冒着一缕细烟,空气中晕开一点带着甜味的花香气。韩佑记得皇帝从来不喜欢用香薰香料,这个香闻起来却像是女人喜欢的味道。
韩佑的胃部更加难受起来,他微微蹙眉忍耐。
皇帝掀开车窗的帘子对外面吩咐了一声送杯热水进来,片刻后便有侍卫用托盘托了一壶热水和两个杯子,摆在放香薰炉的木几上。
皇帝倒了杯热水递给韩佑,克制地说:“你看起来不太舒服。”
韩佑仍低着头,双手接过水杯,毕恭毕敬地说:“谢陛下。”
他指尖碰到了皇帝的手,心里又不轻不重地颤了一下。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用了,只是这样的触碰就让他忍不住想跟夏司言更亲近一点。
想好好看一看夏司言,想再牵夏司言的手,却又不敢。
沉重的车轮缓缓向前,碾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韩佑双手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喝完,胃部的疼痛减轻了,他稍稍直起身子,把杯子放下。
察觉到夏司言正灼灼地看着他,韩佑直觉应该说点什么,不然气氛太尴尬了。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静:“陛下这次来菖州,会待多久?”
“看情况吧,可能明天就走,也可能多待几天。”
“嗯。”
听到他可能明天就走,韩佑失落起来,不过短暂的安静之后夏司言又接着说:“看这次跟百洄交易的情况。”
“陛下把巨炮卖给外国,不怕外国用这个武器来攻打我们吗?”
韩佑问出他刚才就有的担忧,说话的时候他习惯性地抬眸看向夏司言,刚好跟夏司言的视线相撞。那目光太直白,韩佑如何不懂这目光里纠缠的情愫,他只觉得脑子里轰然作响,心脏跳得快要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