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叶文章东窗事发,”江浸月说,“江南大小官吏里里外外换了大半,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再精细也难防其中有人从中作梗,”岑闲眉眼森冷,极漂亮的面容染上霜意,“再加上朝堂之上,多的是人心口不一。”
“咳——”
不知是不是着了风,岑闲又咳嗽了起来,江浸月连忙顺着他的后背拍,给他顺气。
“但话说回来,你到底和叶文章交易了什么?”
江浸月忧心忡忡,“我当初还以为你是为了叶文章给你的消息才下江南。”
“我——”岑闲一时语塞,不知道要如何回答。
他为什么下江南?
他又和叶文章做了什么交易?
这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在他眼中燃起一团火,记忆仿佛又回到了一切都分崩离析的那一天,滔天的大火吞没一切,穿着孝衣的女子跪坐在祠堂前,对他说:“护着他,你们一起走,走得越远越好,不要回上京,不要查有关的事,快走!”
可他终究回来了。
岑闲想,无论如何他都要一个真相。
不论是为了谁。
他偏头看向江浸月,声音渐轻,“我想要查清楚一件事情。”
江浸月一头雾水,“查清什么?”
他与岑闲近九年的好友,竟然不知道岑闲有什么事情非查不可?!
“旧事罢了,现今也没几个人记得了,”岑闲苦笑一声,含糊其辞说,“你不必在意。”
“至于下江南,是想来看看。”
看看某个人过得怎么样。
这句话岑闲没有说出来。说到底,这些事情毋需其他人知晓。
“只是没想到竟还能撞见突厥人,”岑闲叹口气,忽然又笑了,“近来运气还算不错。”
江浸月:“……”
怎么又不着调起来了。
他挠了挠头,看岑闲不愿说,索性也不再问了。
等到了客栈,小六扶着岑闲下了马车,江浸月探出个头来问岑闲:“你坑蒙拐骗让突厥人买回来的这个……这个男人怎么办?”
“给他开一间房,”岑闲回头看向江浸月,淡定说,“等他醒了给些银钱,让他自寻出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