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说完一脸骄傲,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快夸我」的意思。
岑闲:“……”
他在这个时候奇迹般地理解了一丝江与安对江浸月那股管束之心。
几匹马朝着城外奔腾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江南冬日沉沉的雾霭中。
朔望正午才回到索命门,他一进门把横刀一扔把染血的外套脱了扔在椅子上,两眼发亮兴致冲冲地往卧房那里过去,正准备拿那件貂皮大衣去给岑闲。
那貂皮大衣是几年前他去朔漠时遇上了一只极其少见的壮硕黑貂,皮毛乌黑发亮,十分漂亮,在朔漠草原上蹲了好几天才抓到的。
子弗出了几百两银子跟他买这貂皮他都没肯卖,后来打了件貂皮大衣,还同子弗开玩笑说要存着做彩礼。
江南冷,那乌黑的貂皮大衣正适合岑闲穿。
然而房间内的案台上只剩一张纸,貂皮大衣不翼而飞,朔望抓了那张纸一看,只见上面有着几个看起来因为太冷而哆哆嗦嗦的字迹,写道:
“衣服我替他拿去了,不谢!”
后面还画了半个月亮。
他一眼就看出那玩意儿是江浸月画的,心急火燎地出门,正撞上牵着两个娃娃从书房那边回来的叶迢。
叶迢看他风尘仆仆,眉眼间皆是急躁之色,出声问:“朔公子是在找岑大人吗?”
还未等朔望问,她便道:“朔公子别急,岑大人今早回上京了。”
朔望脚步一错,差点摔了个狗啃泥,“你说他回哪里了!”
叶迢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了一跳,但并未退后胆怯,认真回道:“岑大人回上京了。”
朔望脚步一顿。
上京……几日的相处,让他差点忘了,岑闲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他不会过多的花费时间留在江南,他早晚就要回上京。
可是岑闲要走,为什么一句话都不留给他呢?朔望踉跄着走了两步,想起岑闲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在碧泉庄,岑闲冷冷看着他,说,“你不要掺和官家的事了。”
是了,以岑闲的脾气,自然不愿意他去趟朝堂之上的浑水。
兴许一起形影不离地在一起过了几年的人对对方的脾气秉性终究熟悉,尽管过了十年之久,尽管物是人非,但总能猜到几分对方的心思。
岑闲想要他远离是非,所以多次警告,所以一言不发地离开,连只言片语都不给他留。
朔望心中升起一股名叫「珍视」的火,烧得他又疼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