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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闲矢口否认:“我没有。”

    他不想让朔望掺和这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只想朔望在天下一隅过上和乐平安的日子,所以下意识地就否认了朔望的问话。

    朔望这个时候已然烧起来了,神智都有些不清,被拽去了一边袖子的手臂上露出青筋,岑闲看了一眼,顺手拿过旁边放着的那件貂皮大衣给他系上。

    温暖的大衣驱走周身的寒冷,岑闲半跪在地,给朔望系衣带。

    他们两个靠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

    “你还在骗我,”朔望灼热的呼吸纠缠着岑闲的气息,“你在……犹疑些什么……你在怕什么?”

    他伸手抓住岑闲的领子,昂起头努力集中精力看着岑闲漆黑的眼睛:“你在怕我吗?”

    岑闲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岑闲当然怕,在他眼里,世上人千千万万,再没有谁比朔望更重要。而平反之事路途艰险,他因为调查此事不知遭了多少明枪暗箭,他现今也不知道平反牵扯到多少人。昭王世子的身份对朔望来说是致命的危险,而江南江湖客的身份却是能让朔望自由翱翔的新巢。

    “可是……若是我在你的庇佑下,拿你去换了我父亲沉冤昭雪,拿你换了我一世无忧……”朔望的声音越来越低,“尘世之中,我只能是一具行尸走肉……九泉之下……我也无颜见爹娘……”

    朔望的声音消散了,岑闲抱住了昏过去的他。

    江浸月忍不住啧啧两声,评价道:“真是一个比一个犟啊!”

    岑闲想把这聒噪的医师给赶出去,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抱着人的指挥使幽幽叹口气,把人抱上了床。

    。

    。

    朔望昏得人事不省,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大亮,窗棱处竟还透进来一点淡黄色的阳光来。

    他昏了一天?

    朔望四处摸索了一下身边的东西,一下子抓到了那天他用来逼岑闲的那把匕首,还有叠得整整齐齐的一套衣服。

    他抬起手腕一看,身上那件被岑闲扯了半片袖子的单衣也被换成了新的。

    离床不远的案上,竹筒里面摆着的红梅仍然盛放,朔望将竹筒底下放着的那张纸抽出来,上边是被人用黑墨整齐笔直画了两条粗线,什么也看不见,粗线底下用簪花小楷写着行字——

    “醒了来院子里的亭子找我。”

    落款那里只写了一个单字——「闲」。

    朔望梳洗穿衣好之后,打开门出去了。

    江湖客身子大都不错,昨日发烧今日就退了,他此刻也好得七七八八,精神气恢复不少,够找岑闲算账了。

    现下虽有阳光,但冰雪消融,还是泛着股冰冷。朔望在院子里面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一个小亭子。

    岑闲在那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