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一边吃一边插话:“还有黄河,六年前决堤又起了疫病,朝堂上没人敢去,是指挥使亲自带人去赈灾,若没有指挥使的手段,难民带着疫病从黄河跑到上京,都不用突厥人打,我们就死绝了……”
“现在黄河也是指挥使年年派人修缮……”
“除了指挥使,谁能从国库里面要出钱来?!”
沈骏压低声音:“还有待在宫里的陛下和太后,哪能安然无恙待到现在?”
安国征冷笑道:“结果好名声全落在别人身上,什么杀人放火,烧骨埋尸,不顾百姓死活,残害忠良的帽子一顶顶往指挥使头上扣,都不带重样的!”
有人唉声叹气:“我们又没有那帮文人会说话,吵个架还吵不过他们,指挥使又不许我们打……”
朔望听完心情有些复杂,端着饭有些吃不下。
安国征以为他不吃了,「诶」了一声,赶忙道:“可别倒啊!这都是指挥使的钱!咱们都心疼着呢!”
朔望连忙点头,猛扒了几口,把碗里面的糙米给咽完了,听见身后有人叫他:“阿朔。”
听到声音的众人都闻声看过去,见到指挥使穿着一身鸦青色的鹤氅,长发用发带松松挽着,别在身后,负手站在军营的草垛边上,昳丽漂亮的眉目仿佛极寒冬日里探出来的一支带着新雪的红梅,枝丫上泛着冰,人却是温和的。
朔望连忙应了一声,把饭碗放好往岑闲那过去,沈骏几个大老粗也跟在他后面,但碍于指挥使这清凌凌的模样,他们这些刚练完兵满身大汗的散发着汗味的几个也不敢靠太近,规规矩矩在距离指挥使还有两丈远的地方停下,行了个礼。
朔望拍手是拍出一手灰,索性也没去碰岑闲,弯着眼睛对岑闲笑了下:“阿岑。”
这叫法没大没小的。
岑闲对沈骏道:“新粮已经拨了,再过几日就不用吃糙米了。”
沈骏和安国征几个大汉闻言眼泪汪汪,就差抱着指挥使的腿哭了。
出了北大营,岑闲带着朔望回府换了一套衣衫,就往宫里面过去了。
这几日出了点太阳,雪化得更快,皇宫御花园内冰雪也消融了不少,小皇帝穿着明黄龙袍正跪坐在地里面玩雪。
旁边一众宫女太监正看着小皇帝玩,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小皇帝的痴愚之症就是有一年在湖边玩雪,宫女太监照看不周,小皇帝掉进了湖中,捞起来之后起了一场高热,把脑子给烧坏了才患上的。他们可不敢再来一次这样的事情,那可是掉脑袋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