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那群死士的刀剑上的毒?
但朔望的伤口上并无发黑发紫的痕迹,想来并不是刀剑上有毒所致。
“是什么毒?”岑闲问。
“我等医术不精,诊不出来。”另一位大夫回答说。
岑闲眉头皱得死紧,抬手想把朔望的衣服剥下来看看,结果后者昏迷了还记得死死拽住自己的衣服,不让人脱。
身边的尚智同大夫拿了把剪子,正想将朔望的衣服剪开,朔望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好似半截枯死半截青的草,摇摇欲坠的,看着像是要没命了,但总能十分坚强地又醒过来,像是心中含了几分执念,咬着牙也要撑过来。
朔望单手撑着床榻支起身,声音沙哑:“要换……衣服是么?”
“我自己……自己来。”
尚智和安国征面面相觑,底下的北大营士兵齐齐望天,没人敢动。
岑闲目光定定看着他,把他看得有些许心慌,急忙道:“我能自己换,真的!”
话音刚落,他忍不住闷咳几声,把发抖的手悄无声息藏在背后。
岑闲现在根本不肯再相信朔望嘴里的「真的」。他垂下眼眸,苍白昳丽的容貌在烛火摇晃下极其夺目。
他转身屏退在屋子里面的人,而后转身看向朔望,眸中倒映火光,仿佛眼中燃起了火。
“你受伤了,不方便。”岑闲说,“我帮你换。”
“指挥使,天潢贵胄,”朔望艰难地回答,“草民……不敢劳烦。”
这句话落下,岑闲突然就火了。
指挥使?
天潢贵胄?
不敢劳烦?
岑闲心中冷冷地念着这几个词,头顶仿佛冒着火,还越烧越旺,而后他忽然伸出手,扣住了朔望的后脑勺,恶狠狠地吻了下去!
指挥使半辈子都温和守礼 在朝堂上被人七嘴八舌地激将,也只会眼皮一掀,冷淡开口刺回去,从未像现在这般冲动过。
一半理智告诉他,吻下去就回不了头了,他所有的心思都会被眼前人一览无余地看见;一半情感却火烧火燎地焚着他的心,要他不得安宁地吻下去,寻求那聊胜于无的慰藉。
那算不得上一个吻了,那是撕咬,是单方面的蹂躏。
朔望睁大眼睛,漂亮的桃花眼倒映出岑闲几乎没有表情的脸。
他亲我?!
这个念头刚出来,就被突如其来的血腥味给淹了。
唇齿间漫起一股血腥味,鲜血交融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谁的血,朔望被动地仰起头,后脑勺被岑闲扣着,那看似苍白无力的指节没入漆黑的发间,扣得朔望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