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岑闲已经开了口:“高堂在上,天地为证。”
“我与阿朔,今日结为连理。”
“生而同衾,死而同穴。”
话音在整个祠堂回响,余音绕梁。
朔望感觉自己的心停跳了,指尖止不住颤抖起来:“别……”
他倒退几步,想要离开这里,可是腿脚像被灌了水银,塞了烙铁,竟是一步也走不动,好似全身力气都被抽干了。
此处没有喜娘,面前的高堂也只有四个黑漆漆的牌位,他们也没有穿婚服,岑闲着青衣,而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拜堂的样子。
前面的烛火摇晃着,仿佛有人通过依稀的光亮,在看着他们。
“一拜天地”
朔望的涣散的目光被岑闲这一声叫了回来,他仍旧站着没动,红着眼睛看着岑闲双手交叠,朝着前面躬身拜下。
我不能……朔望想,我不能……
不能什么?
他慌张跳动的心不愿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好似强硬的理智同激烈的情感死死纠缠在一起,分不出胜负来,因而只有了一句模棱两可的「不能」。
可是岑闲是不会给他过多的时间再去想。
指挥使这人有时做事总是霸道一些,不让人有反驳后退的机会。
“二拜高堂”
岑闲的声音沉着,不容置疑的响了下去。
“夫妻对拜”
朔望眼睁睁看着岑闲转过身,毫不犹豫地向着他磕了一个头。
就在他的脚边,俯身,将额头抵在交叠的手背上。
这个姿势,就像是……岑闲在求他。
朔望咬着牙,重重吐了一口浊气。
他不能,他也不敢。
可是岑闲就在他的面前,求一个……夫妻对拜。
“阿朔,”朔望听见岑闲的声音,“你不愿吗?”
不是不愿,朔望视线模糊。
久久未得到回答,岑闲直起了身,而后伸出手扯了一下朔望的衣袖。
力气不大,朔望却脱了力,一下子跪在了面前的软席上,他的脊骨像是被压塌了,无力地垂下来。
额头抵着额头。
也算夫妻对拜了。
岑闲的声音很低:“都有夫妻之实了……你怎么连个名分都不给我?”
“别存棺材本了……先留着当嫁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