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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之所以掘坟,是因为一桩冤案,”岑闲出了百官行列,站在大殿正中央,看着珠帘后面的魏长乐,“臣状告先帝,弑父杀兄,诬陷昭王,致使昭王冤死于塞外,昭王府与柳府一千三百二十六人无辜被杀。”

    朝堂上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魏琛目瞪口呆,江与安不可置信,梅奕臣猛地转头看向岑闲,高阶上的天子不知何事,但看见大家都一脸震惊,忍不住往龙椅角落挪了挪。

    珠帘后面的魏长乐轻轻偏了头,“状告先帝?指挥使好大的胆子。”

    “先帝是奉太祖遗诏登上的皇位,岂容你放肆!”

    岑闲低低笑了一声。

    “长公主怎么知道那遗诏,是真的呢?”

    魏长乐脸一黑。

    她知道为什么岑闲放任这个李家小子来到上京告御状了。以锦衣卫的能力,这李氏来到半道就该被岑闲直接杀了,怎会畅通无阻地让李氏来到上京呢……原来是在昭王一案这里等着!

    “李氏状告本官掘坟,”岑闲声音冰凉,“本官与他无冤无仇,为何掘其父坟墓?通政使不妨审问李氏,看他知不知晓其中隐情?”

    “审问时看清楚些,”岑闲看了长公主一眼,温声好语嘱咐道,“此事事关先帝的清白——别平白无故将人审死了。”

    一尊先帝压下来,通政使顿感压力大增,好像脊背上驼了个用金石做的大佛。

    “先帝待你不薄,”魏长乐拍案而起,“你此举是忘恩负义!”

    “本官认死理,”岑闲粲然一笑,“即便是先帝在世,本官要审,他也拦不住,锦衣卫三百人同北大营三营正在皇宫外,长公主殿下,若是你不愿审,本官不介意现在身任监国。”

    魏长乐一哽。

    这是先帝死后,岑闲手握兵权以来,第一次用兵权施压。

    自古兵权便是硬手段,谁有兵,谁就有理,何况这兵马都到皇城门口了,魏长乐即便是千不甘万不愿,那也得低头。

    虽说……魏长乐的暗阁确有一队兵马,是当时用走私的钱将将养起来的,大约有三千多人,可是撞上北大营和锦衣卫,也只有吃亏的份,还会被盖一个私藏兵马意欲谋反的罪名。

    得不偿失。

    此刻皇宫外,沈骏、安国征和朔望三人骑着马在朱雀门外,身后是列队成阵的锦衣卫与北大营将士。

    朔望腰间配长剑,被阳光晃得微微眯了眼,忍不住伸手挡了一下。

    他们以威慑之意在朱雀门这边待着,良久看见朝中大臣下朝了。

    通政使急急忙忙地走着,一边走一边擦着自己额角上的冷汗,看见守在朱雀门这里乌压压一片的将士,下了一大跳,冷汗流得更多了,一时竟不知如何走出朱雀门了!

    朔望在马背上一笑:“大伙让一让,给通政使让条路。”

    将士们依言分开一条道,通政使如蒙大赦,忙不迭从这条小道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