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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与安默然,想到江浸月说,我调的药并非镇痛,若他只说他不怎么疼了……估计是又毒又深了。

    但江与安没说,眼前青年神采飞扬,合该是无忧无虑的样子才好啊。

    可惜命运使然,是注定不能无忧无虑的了。

    霍勒身死,突厥果然大怒,与大魏签订的合约骤然被撕毁,战争的乌云笼罩在了朔漠上方。

    骆二胡刚到朔漠就遭此大变,觉得自己的运气着实不好。

    他此刻安家在朔漠的一个小村子里面。这里离要塞元城有百十里远,还有一条春夏水流湍急,秋冬便干涸的里河。收留他的是朔漠这边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只有两个人,一个瞎了一只眼,耳聋声哑不会说话,发丝斑白的老人,和一个十几岁十分能干的少年。

    少年单名一个飞字,骆二胡便叫他飞哥儿。

    这天飞哥儿抱着柴火和干了的牛羊粪进来,一进来便大叫着说:“要打仗了!朝廷什么时候派兵过来呀!”

    少年声音里面含着兴奋,他没遭遇过战争,听村子里的老兵讲上阵杀敌的故事,也只觉得畅快,并未察觉到战争里面藏着的凄凉。

    枯草白骨,遗民泪尽。

    连马革裹尸都是奢侈。

    骆二胡叹气:“不知道啊,兴许是派锦衣卫指挥使过来,也或许是派……”

    他本想说魏琛,但脑子莫名想到了那个总是一心想死的青年。

    骆二胡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把这个倒霉蛋给派过来吧。

    他虽然不知这个叫朔望的青年人到底是何许人也,能引得几方人马都对他虎视眈眈,身上还怀揣着剧毒,一副随时就会被弄死的凄惶样。

    但骆二胡总觉得他并非池中物,迟早要一飞冲天的。

    不过……骆二胡垮着脸,把他派过来,真不会仗还没打完,他就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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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望猫着腰摸了一下岑闲养在家里的黑猫。

    前两日太后下旨给他封了个官,什么左中郎将的,下旨完岑闲那脸都黑成什么样了……

    他叼着笔杆在兵书上面划了个杠杠,觉得岑闲对他的保护会不会太过了。

    不肯让他做这,不肯让他做那,怕他出事,可是哪那么容易出事啊?

    朔望郁闷地想,我又不是瓷娃娃。

    不过封了左中郎将,明日他就能上朝了。

    虽说这对他来说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朔望躺在树上,把那本兵书看完,想着今晚去找江与安或是沈骏,在沙盘上推演一番,看看他近日学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