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怡想了想,下巴在简穆的肩膀上前后蹭了蹭:“偶尔吧,我不喜欢反复练一个字。”
简穆轻抬左肩,示意简怡老实点:“你写一个字也就几息,我画一个人要成千上万息,越画越觉得自己画了个鬼。”
“我觉得你画的娘就很像。”
“你又没见过娘。”
简怡很固执:“大舅舅说娘和外祖母一模一样,你画的娘就和外祖母很像。”
简穆略略侧头,余光中只能看清简怡卷曲的眼睫,简穆向左边歪了歪头,轻轻撞了简怡的脑袋一下:“想娘了?”
简怡没出声,简穆继续问:“去年也没见你想,怎么今年就想了?”
简怡这次开口了:“农课有个同窗想送他娘咱们铺子里刚出的那个绒花盆景做生辰礼,松鹤延年那个,钱不够,想跟我赊账。”
“他母亲贵庚?”
简怡低笑:“听说不到四十。”
简穆也是一阵无语:“那他送这个不是找抽吗?”
“我劝他了,给他推荐那套牡丹团扇,便宜许多,也好看实用,不过他就看上那几只鹤了。”
“千金难买人家乐意。”
简穆摇摇头,“小本买卖,不许赊账,实在没钱,你可以借给他。”
简穆描绘完画中角门处的一片衣角,手指一转,用笔上的羽毛扫了简怡的鼻子一下:“简怡,我想到见娘的办法了。”
简怡霍地扬起头,问简穆:“怎么见?”
“等到今年立冬时,咱们先不给娘烧寒衣,晚上她一定会托梦问咱们怎么不给她烧衣服,到时就见到了。”
“真的?”
“真的。”简穆是认真的,他突然想起自己亲妈曾经说过,有一年寒衣烧迟了一天,姥姥晚上就找她来了。
简怡心动了,就在简穆以为简怡会高兴起来时,简怡将头整个埋进他的颈间,语气充满了纠结,但仍然说:算了,也不能为了见娘让娘冻着。
简穆感受着简怡呼出来的热气,心中一软:“好吧。我弟弟这么孝顺,娘哪天兴许高兴也愿意来梦里逛一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