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些人认为五月五日生子不举。”
简穆恍然大悟:五月五日自古被称为恶月恶日。
简穆知道这个是因为有个很有名的典故,孟尝君也是倒霉催地生在了五月五日,差点被他爹给弄死,后来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才算是让他爹承认了他的生存权。
简穆一时无语,有些感慨母爱的伟大,又有些为这种愚昧以及传播这种愚昧思想的人感到厌恶。
简穆压住心中的愤怒和无奈,问简宁:“无论怎么说,我和简怡生在了五月六日,这又碍着谁了?”
“你们出生那一阵,家里出了些事情,很乱。你们大伯父受到上官牵连,入狱接受审查,不巧的是,你们大伯母那时怀着的孩子也没了。”
简穆心里一阵厌烦,接了简宁的话,讽刺道:“我母亲是难产去世的,所以,大伯母觉得我和简怡是灾星,所以不喜欢我们?哦,可能不止大伯母,这一大家子不定多少人这样想呢。”
简宁皱眉叱道:“不许胡说八道。”
简穆觉得这一切愚不可及又可笑之极,难怪他的身体对亲爹都没什么印象,弄不好亲爹也觉得简穆简怡两个兄弟不太吉利,这种事真是说理都没处说。
简穆心情不好,起身和简宁告辞:“大姑母,家里的长辈和下人,要么是不愿,要么是不敢,应该不会主动提起这些事。若简怡什么时候好奇起来,还望您也别和他说,等他再长大一些,我会亲自和他说的。”
简怡静静听简穆说完,没有表现出任何怨愤,瞳仁中光亮伴随着火光一跳,化成点点落寞:“哥,你那时候是不是特别难过?”
简穆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简怡似乎也没想从简穆这里得到答案,没有继续追问,就呆呆地盯着烛火,仿佛那里藏着答案。
简穆伸手揽过简怡,简怡很顺从地靠在简穆怀里,不知过了多久,久到简穆前襟的水渍似乎要蒸发干了,简穆才听到简怡说:“我宁愿生在恶月恶日,也希望她活着。”
简穆突然想,清明时简怡突然提到母亲,可能不是因为他那位找抽的同窗。
简穆轻轻抚着简怡的背,想了想,安慰道:“都说长兄如父,你虽然没娘了,但有两个爹,也不差别人什么。”
简怡笑出声,从简穆怀里挣脱出来,眼睛弯弯,噙着泪的眼睛再次被烛火映亮:“哥,我也比你小不了多一会儿,你可以把我当成你叔,多少也算个长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