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穆见没庐嘉措一脸不以为然,问道:“你怎么知道?莫非也是观察出来的?”
没庐嘉措耸耸肩:“我这次来没带侍寝的人,我的仆人又都是男子,他可能以为我和他一样,就把他身边的一个人送给我,一个特别漂亮的少年。”说到这里,没庐嘉措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撇撇嘴“那人在我那里哭了半个晚上,哭的我头疼,我就又把人给送回去了。”
简穆听了没庐嘉措的话,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你那么把人送回去,那孩子的结果好不了。”
“我说我喜欢女孩子,如果这样他还要处罚那人,也只能说……”没庐嘉措皱眉思考了好一会儿,冒出一句,你们有句话叫「尽人事听天命」。”
简穆扶额,无奈道:“我第一次知道这句话还能这么用。”
没庐嘉措看简穆这样子,反而哈哈大笑起来,拿起银壶给简穆已经见底的杯子再次倒满果酒:“简穆,你比那些人有趣多了,你很真诚,当初能由你来接待我就好了。齐人总自觉高人一等,表面上对我客客气气,其实把我们外族人当成乡巴佬,也不知道他们的自信来自哪里。”
简穆总觉得被眼前这熊孩子说「真诚」不是什么好话,不客气地反驳道:“嘉措,你能得出这个结论就证明你的自信完全不输给他们,而我也不知道你的自信来自哪里。”
没庐嘉措收起戏谑,看向简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人可以从很多角度分成很多类。”简穆用指尖点了点没庐嘉措和自己,“就拿你我来说,你是吐蕃人,我是齐人。你是贵族之子,我是官家之子。你不是儒生,我是儒生。你看,要给人分类,会有很多种方法。而不管怎么分,你都只是这个种群的一员。你把你和你说的那些人分类成了吐蕃人与齐人,于是得出结论,齐人看不起吐蕃人,你不但自己代表了吐蕃人,还硬把他们当成了齐人的代表。”
“你觉得,能代表一个国家的人是谁?”简穆也拿起酒壶给没庐嘉措斟酒,“没庐嘉措,你不觉得你刚刚那番话其实狂妄之极吗?”
没庐嘉措看着简穆,好像刚刚认识了简穆一般:“简穆,你可真是个善于狡辩的人。”
简穆翻了个白眼:“没庐嘉措,你是个很不会使用词语的人。”
没庐嘉措大笑,喝了简穆为他倒的果酒,语调又轻快起来:“简穆,你真的很不错,既然你喜欢他,怎么不告诉他?喜欢一个人不该告诉他吗?你又不是什么腼腆的人。”
简穆暗骂一句:怎么话题又绕回来了!看来今天不说个清楚,这熊孩子是不准备放过自己了。
简穆想了想,先严肃地表白自己:“我很腼腆。”
眼见着嘉措又要笑,简穆瞪他一眼:“我不能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