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私下里,简穆却告诫简怡:“没有谁的付出是理所应当的。简怡,你一定要记住,对越是亲近的人,越要将心比心。”
简怡一时没闹明白简穆具体指的是什么事,就问自家哥哥:“我知道啊,哥,你想说什么啊?”
简怡被简穆养大,有些影响是潜移默化的,比如简怡就从没觉得被某个花魁奉为上宾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但有些事,简穆不提,简怡的道德观和价值观就始终与这个时代保持一致,比如,简怡就对庶子、妾室之类的存在习以为常,毕竟他们的爹就是庶子。
简穆也不想在这方面干涉简怡,只能与他说一些看似有些边缘化的问题:“你觉得五婶最近高兴吗?”
“还行吧,没什么变化。”说完,简怡就反应过来了,“哥,你是说,那个孩子?可,那个孩子出生后,也要叫五婶母亲的……”简怡自己说着说着,自己就说不下去了,他也有个继母,而他对继母的感情……
简怡一瞬间想到了他们初见五婶时五婶的眼神,又想到了那日五叔五婶告知他们媵婢怀孕之事时五婶的眼神,最后,简怡想到了叶四娘那双平静又光彩灼目的眸子,简怡看着简穆的双眼,郑重保证道:“哥,你放心吧,我若娶妻,一定对她好。”
简穆见简怡明白了,也就没再多言。
而第二件事就发生在杏园宴的两天前,春关试的黄榜张贴出来了,葛朗十分遗憾地再次落榜了。
这事吧,要说稀奇,也不算稀奇,岁举通过而吏部试始终不过的人大有人在,但让简穆和简怡都觉得世道不公的是,卫昊那厮竟然通过了吏部试。
卫昊在黄榜上的名次还在葛朗之后,但他在通榜上的名次却比葛朗提前太多了,而决定通榜名次的就是接到各种投文的举荐人们。这件事让简怡第一次对大齐的科举是否公平产生了质疑:考前扬名、投递行卷、通榜……这些是否应该作为科举能否中的的重要因素?
简怡问简穆,简穆没有回答,但简穆对于简怡生在大齐却能对此提出疑问,深感安慰。至于期间更深的原因,比如皇室与世宦之间的关系,简穆觉得让简怡自己去思考然后得到自己的答案比较好。
若吏部试这事就这样过去也就算了,别得不提,《入京》虽然是块重要的敲门砖,但卫昊之后能赢得闻先生和那位举荐人的认可,也有他自己的本事。此事虽然恶心人,但葛朗与简穆简怡都可勉强把这事当作一个教训,反省完便罢。
但卫昊做了一件是让简穆简怡这个外人都不能忍的事:他给葛朗送了一本自己的诗集!
卫昊派下人给葛朗送来诗集时,简穆简怡正在探访葛朗——主要是,简穆简怡的补课一直没停,二人一是想来安慰葛朗,另一则也是问问葛朗之后的打算,若葛朗按照原计划离京去作幕僚,简穆简怡这边的课业计划也要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