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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官看着静静立在场中的简穆,深感简穆就算诗唱得再差,也是个会应变又识大体的郎君啊。

    另一边,卫昊此时的内心感想无人得知,但面对众人的赞颂,卫昊保持着脸上的小酒窝,一边回礼,一边谦虚。

    最后,卫昊才对简穆拱了拱手,语气十分谦和:“郎君真是谬赞了,《别乡》已经是几月前的诗,如今在某看来,还有诸多不如意之处啊。”

    简穆垂了垂眼,掩去眼中一瞬间的冷意,复又看回卫昊,语气要多真诚有多真诚:“如何会是谬赞,我很喜欢「别乡」中字里行间展现出来的朝气。尤其是第二段,以物寓情、以情抒志,诗中寄托了对家中亲人的思念、多次落第后仍不放弃的精神、拼命想为家人撑起一片天地的那种信念……诗中用词天然无雕饰,却感情充沛,真是难得的佳作。”

    卫昊脸颊上的酒窝加深,笑容也阔大了几分,但可能是嘴角弯曲的弧度比平日大了许多的缘故,莫名显得僵硬。

    卫昊不再谦虚,也不想简穆再给他来一次「诗词鉴赏」,对简穆作出请教的手势:“郎君请出题吧?”

    “我出一诗题,就请探花使在一刻钟内作出一首七言律诗吧。”

    简穆说完,却没有立刻走向桌案,而是环顾周围后对围观的众人行礼问道:“若是只请探花使作诗,也有些无趣。不知有哪位前辈愿意充当裁人,学生想请五人对探花使的诗进行评判,若探花使的诗能得到其中三人的认可就算通过,否则……就也请卫探花使罚酒三杯吧。”

    虽然同样是作诗,但加上裁判,众人的参与感更强,而且文人也很喜欢这类「文斗」的活动。围观的人中,除了简穆这种别有用心的,基本都是爱凑热闹的人,简穆说出提议后,自然有人响应。

    不过要当裁人,他本人的诗才也要得到其他人的认可方好,杏园宴中文人大儒不少,而这些富贵人也不怕麻烦,直接推举了几个人,然后就遣人去寻人、请人。长公主府的下人也机灵,不用人吩咐,迅速地布置起场地——主要是,要为五位裁人准备坐席。

    就这么又折腾了将近两刻钟,五位裁人于席中安坐,有年轻一辈诗才出众者,也有闻名文坛的大儒,其中一位老先生更是硬被自己的小孙子给拉来的。

    如此,一场简单的「惩罚」,被简穆弄成了一个「海选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