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那送你一整棵好不好啊?”
“好啊,要一人高的那种,我还能摘着送人呢。”宁婉清说完,自己就先笑了,“不扯这些没边的了,晚些时候叫上平心和平志,我们一起去外面吃饭吧?我知道佛寺山下这两天有个灯会,正好带他们过去玩玩儿。”
花令秋知道她心情正好却又碍于身份和一家人的情面不好表现,便顺着她应了:“好,我跟他们说。”
之后两人有说有笑地一路同行回了霜兰院,花令秋这才从宁婉清口中知道了那场谈话的细节。
宁承珣借着自己宁家人的身份想要插手极乐坊的生意,可对方又怎会是好相与的?虽然宁承珣并没有具体说是怎么个情况,但宁婉清从他欲做掩饰的话里已大致猜了出来前因后果——
总之就是极乐坊看不上他那点儿本钱,只许了他可以参与其中一样庄家生意,不管是牌九、骰子还是别的什么玩法,任选一种,投了钱入了庄家份子,就可以共负盈亏。
刚开始他们也确实只赚不亏,渐渐地越发觉得这点本钱实在不够看,原本谨慎的贪念也就终于被撕开了更大的口子,接着不知是他们父子两的那一个先动了在场子里放印子钱的念头,所以才找上了尚祺的门路,结果后者又不大愿意借,就给宁平德介绍了一个在外地开钱庄的朋友,这才有了后续的事。
谁知当庄家也有不测风云,这两个月就跟倒了血霉一样,放出去的印子钱多的收不回来,入了份子的生意也迟迟分不着利润。
眼看大盘点就要到了,估计宁承珣也是知道她婚后卯足了劲想在这上面和他较一回劲,所以就故意以退为进,让了三间地处偏远,当地情况也比较复杂的铺子出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可谁知她却很快察觉到不对返回了栖霞城,接着又提出要抽查主要商行的账目,宁承珣都还来不及深思,尚祺就找上了门。
为免事情闹大,宁承珣只得亲自去了趟极乐坊找李素,想把剩下的份子钱要回来,之后余下不够还债的,都是他亲自立了字据从李素那里借的银子……
“爹说二叔找极乐坊借的银子,我们也帮他们还一半。”宁婉清说起这事还是有些忍不住想叹气,“剩下的一半,让二叔自己去盘一间他名下的铺子凑上。极乐坊的债,比尚三公子那位朋友的还不好欠,拖是拖不得的,二叔这一步真是走得急了些。”
花令秋有些意外,但又觉得他们父女两这个决定算是情理之中,于是略略一顿,问道:“那他们父子两个,你以后打算怎么安置?”
“我想从二叔手里把钥匙要回来,并非是嫉妒贤能,”宁婉清道,“只是我作为当家,有些东西丢不得。但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却少不了要人辅佐,二叔毕竟管了这么久柜上的事,我还是想把他留下来。”
他微微颔首,看着她笑了一笑,又问:“那平德呢?”
“平德……”她想了想,说道,“我想让他去共城的铺子做事,他心浮气躁,之前仗着二叔在宁家商行的地位也颇有些飘飘然,那边的环境比较适合他。”
宁平德去了那边,要打交道的不是花家就是在闻花城有些地位的商贾,就算他想作妖,也没那个底气和胆子。
宁婉清说到这儿,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尚三公子说连他都要贴着你赚红利,你在跟他一起做买卖?”
花令秋坦然地承认了:“我没跟你说过么?我就是捣鼓捣鼓那点儿人脉,赚点中间人的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