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宁婉清便笑了笑,解释道:“他来找我借了两个人陪他进京办事,这算是谢礼。”又道,“原本只是举手之劳,我也没想图什么报答,但这画我实在喜欢,所以才没有客气。”
花令秋越听越觉得这像是沈长礼找的借口,眉头微蹙,说道:“他不是一向自诩文人清高,不爱和我们打交道么?遇事怎会跑来找你帮忙?”
说到这个,宁婉清也有些自己的想法,她把沈长礼欲言又止的那些话大致说了一遍,末了,猜测道:“我想沈长贤在京城出的事应该是让沈家觉得面上无光的,所以也不想宣扬。他来找我帮忙,大概是觉得我不会太过在意这些,是他求助的好对象——如此说来,其实也算是种信任。”
她又想起什么,轻轻叹了口气:“想不到沈维芳有朝一日也不得不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她说,“我打算在他离开丰州那天去送一送他,赠些程仪聊表心意,也当是谢谢他送我这幅画了。”
花令秋听她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不是滋味,心说难不成她对沈长礼还真生出了些怜惜?他向来觉得“怜惜”是一种非常暧昧的情绪,这样谢来谢去怕是没完没了,难道下回沈长礼归来又要借着来答谢她送礼么?更加不妙。
“好,送吧。”他当机立断地说道,“这个程仪我来准备,你就不必管了。”
宁婉清微讶,笑道:“看来你私房钱确实不少,那我就不与你客气了。”
花令秋一笑:“既然清清喜欢银子,为夫自然需要努力。”
说什么为夫,装的跟真的一样。宁婉清无奈地弯了弯唇角,正要说话,彩鸢忽然来禀报,说宁平心和宁平志两个听说要出门吃饭看灯会,已经迫不及待地来了,这会儿正在前院等候。
她点点头,对花令秋道:“你看看这幅画挂在哪里好,我去换件衣服就走。”说完,转身便去了内室。
花令秋在书案边站了片刻,末了,伸手把画拿起来一卷,关上盒子递给了彩鸢:“放到库里去存着。”
***
到达佛寺山下时,已是日落西斜。
那小镇上虽没有什么大酒楼,但食馆却不少,好在花令秋向来对这些风物之事了解甚多,也无需宁婉清费神,就已经带着他们去了一家位于小巷深处的馆子。
这家食馆挺特别,门脸很小,而且没有店招,只在门边挂了个写着“食香迎客”的小木牌,顺着墙角攀延而上的蔷薇花于掩映间又给它增添了几分幽雅。
宁婉清一眼看到就已心生好感。
“藏得这么深的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她颇感兴趣地问道。
“以前来这里游玩,无意间遇见过老板。”花令秋说,“这是用私人院落开的铺子,能接纳的客人不多,若是里头没了位子,老板就会把木牌翻到写着‘留香送往’的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