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起了步。
“还不老实交代么?”她半眯着眼瞧着身旁的花令秋,一副要严刑逼供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你在这里被他们挑剔又使绊子,肯定过得不好。”
“起初是这样没错。”花令秋坦然地笑了一笑,说道,“后来被我给征服了。”
……这人不谦虚的时候还真不谦虚啊。
不过凭宁婉清对他为人处世的了解,还真是觉得他肯定有这个本事,于是不禁笑道:“我看那位姜大老爷是怎么也没想到吧,你竟然如此顽强。”
“他没想到的事多了。”花令秋随口接道,言笑间似乎对姜坤并不太以为然的样子。
宁婉清直觉有些猫腻,于是问道:“你还瞒了他什么?”
“也没什么,”他说,“就是那时候在中原待得腻了,所以借他的口来了天池关而已。”
“……”宁婉清愣了半晌,“是你自己想来天池关,所以才?”
花令秋眉梢微挑,轻轻一笑:“不然呢?你以为他真有那个本事把我‘流放边疆’啊?”
对啊,她怎么早没想到?!以花令秋的性格和本事,他若不高兴这种安排,随时都可以一走了之,就像当初对待她和他的婚事一样,她不也很清楚他完全有自主选择的能力么?
宁婉清顿时郁闷了。
难为她真情实感地心疼了他这么久,敢情人家根本就是自得其乐啊!她还傻乎乎地帮着他记仇呢。
“我觉得自己有点儿窘。”她垮了脸,又想笑。
花令秋笑着伸手将她揽入了怀中:“窘什么,就算我不是被迫离开,可你担心我的心意却是真的,我视若珍宝。”
宁婉清心里泛过一丝甜意,是啊,她的心意可是真的呢,他一定都明白的。
夜幕降临的时候,马车驶入了临近的一座小镇。
冬日寒冷,到了晚上小镇里就很少再有行人走动,好在他们也不需要问路,有花令秋和随波主仆两个在,他们沿途要打尖住宿都非常容易和顺利。
很快,随波就找到了一家客栈,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店家的态度也非常热情,宁婉清暗暗点头,颇为满意。
之前在关外赶路的时候,他们一切都只能从简,好不容易总算有了客栈住,宁婉清第一件事就是洗了个热水澡,泡的她浑身通透,舒坦了不少。
洗完之后她随意笼了衣裳出来,唤花令秋:“我让纯光重新给你换水。”
他却不知盯着她在出什么神,愣了须臾,才转开目光笑道:“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吧。”
说完他就兀自去了,宁婉清也没为这种小事太在意,自己先摸进了被窝里捂着,怕身上的热气散了,把半床被子给裹得紧紧的。
人一暖和起来就特别容易犯困,她本来还想等着花令秋的,结果也不知等了多久,后来渐渐眼皮子就有点儿打架,她只好闭了眼睛在心里默念:不是睡觉,只是闭目养神。
慢慢地意识就开始有些模糊了。
迷迷糊糊地,她感觉到有人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上了床,她心里知道是谁,也没多想,一翻身就把人给抱住了。
好暖和。她还往上贴了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