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清愣了一下,旋即隐隐有些明白他这句话的含义:“你是说陆姨娘对你,还有……花家对飞雪?”
花令秋没有否认,沉默了片刻,说道:“这是世上最软弱,最虚伪,也最锋利的刀。”
“清清,”他抬眸看着她,说道,“往后我们的儿女,绝不会再受你我受过的苦。”
宁婉清鼻尖微酸,想落泪,却不由弯起唇角,任他揽入了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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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宁承琎就差人到庄子上给宁婉清送了信,说花家那边已经派人去宁府报了丧,让她准备去彩云坞一趟。
宁承琎让人带来的口信非常简洁,并未提及半分此前在玉城和花家发生的任何事,但态度也是分明的,提醒宁婉清不要意气用事。
花家会重新打点花飞雪的丧事,并且毫不低调的这种作风,其实也早已在花令秋和宁婉清的意料之中,两人对此都不意外。毕竟从外人的角度来看,花家已经如此强势地把人都从孟家带走了,若是回了娘家却匆匆忙忙地草率安葬,反而让人议论,不仅有失颜面,还会让人无端遐想。
既然强势了,那就要强势到最后。
这也是花令秋当时之所以要逼着花宜春出头的原因,因为花宜春是闻花城少主,无论如何解释,在旁人眼中其言行就代表花家的态度。
他要让花家避无可避。
翌日,宁婉清倒也真的去了彩云坞,花令秋并未同行,她是以栖霞少主的身份去的,端端正正地上了香,和花仕明等人告了节哀,也对姜家人眼中的防备和试探等种种小心思视若无睹,就连和双目红肿的姜氏说话时,她也是客客气气的,仿佛昨日的冲突从未发生过。
只是她没有见到花宜春,事后问了花府的下人,得知他昨夜感染了风寒,不便出面待客。
这显然是对外的说法,但宁婉清却也没有再去刻意打听,想也知道他此时的心情不会好受,大概是谁都不愿意见的。
她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隔日回到宁府时,花令秋脸上的红肿因用过药已经退了,只是被划伤的地方还是有些明显的痕迹,但他原也不在意,一进门就直接跟着宁婉清去了拜见长辈。
宁家人也早就听说了花飞雪的事,却谁也没有当众提起,宁太夫人还非常关心花令秋,嘱咐他长途跋涉刚刚回来要好好休息。
宁承琎就单独把宁婉清叫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