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清愣愣地被他抱着,好一会儿才恍然反应过来什么,立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他:“你没受伤?”
花令秋忙紧紧握住她的手:“侥幸而已,我不过是想你多心疼我些。”
宁婉清默然。
纵然早已有了准备和决心,但真到了此刻见她用这样沉默幽深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多少还是有些紧张,语气也不由得更温缓了:“除了这伤势是哄你的,其他全是真的,尤其是我待你的心意,你可明白?”
声音轻柔小意,竟像是在冲她撒娇告饶。
宁婉清轻挑眉梢,另一只手伸出来扯了扯他身上的衣服:“所以你便这样糟蹋我送你的东西。”
花令秋腆着脸凑上来,笑道:“我知错了,后半生都送予你赔罪,只是不知你还肯不肯要?”
他嘴上虽是这么说,可她瞧着他面上神情,却是半点后悔歉意也没有,整个坦荡荡地满脸写着“我都是顺着你”。
而花令秋也确实打从心底毫无悔意。
为什么要后悔?他是个只讲实际的人,既然想要,自然就当尽最大的努力去争取,连他自己都是这局中之饵,何况衣裳?他就是故意穿上还染了刺目的鲜血来让她看的,便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这样做。
虽然……他听见她哭得那样伤心,顿时就心疼地装不下去了。
宁婉清与他做了这么久夫妻,到了此时此刻,如何还能看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当下便好气又好笑地一把拽了他的衣领子,说道:“你把我诓了来,可是得意的很?”
她先前哭得狠了,这会儿说话都还有些禁不住的抽噎,听起来竟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花令秋一愣,当即不管不顾地又将她抱在了怀里:“我哪里会得意?不过庆幸罢了,自己不是一厢情愿,你终究是爱重我的。清清,你不知道,当我晓得你竟丢下了授印礼急急赶来寻我的时候,我有多高兴……”
便是在那一刻,他才终于放下了心中大石。
他正要再做低伏小几句,却听怀中传来个闷闷的声音道:“我也很高兴。”
“嗯?”花令秋一时没太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宁婉清叹了口气,支起脑袋来定定望着他:“我说,你没有受伤,我很高兴。”
乍晓真相,她除了一开始的震惊外随之而来的便是近乎于欣喜若狂的庆幸,不仅没有半点怒气,相反,还隐隐有些窃喜……
是了,窃喜。她长这么大,时至今日才知竟有人为她用心至此。
“那若是我收下了春秋令,却没有来找你呢?”她说,“你当真就留在这里不回了?”
花令秋唇角一抿,似乎提起这个可能性还有些不大乐意:“自然是真的。”他说,“你只有两个选择,若选了闻花城,那就没了我。”说着,又眉眼一弯,转了话锋道,“但若你选了我,自然什么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