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我崆峒有一门绝学叫五毒散,不管多么猛烈的毒药进入我们体内都会被自行化解。这种事是很多人都知道的。”谢无涯答道。
“那再敢问谢掌门的酒量如何,当日又喝了多少?”钟罄道。
谢无涯不晓得钟罄为何又会问起自己的酒量,但想来必有用意。
“我平日喝上斤不成问题,可是当日也不过喝了几杯便有些醉了。”谢无涯道。
钟罄拎起了桌上的一壶酒一饮而尽,砸了咂嘴继续道“这也就是问题的关键,虽未下毒但可以下药。”
“什么药?”谢无涯问道。
“麻沸散!你想要试试这麻药的效力对谢掌门可以持续多久,以便找到你下一次杀他的方法。而之所以你当日不能对他动手的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你需要一个出去散播消息挑起武林争端的人,无疑谢掌门是最佳人选,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把我也卷了进来。不知道在下说的对与不对呢骆公子?”虽已有了答案,但钟罄还是问向了骆信。
“哼。”骆信扭头一声冷哼,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可是此刻的没有否认也就等于是承认了。
所以钟罄又接着说了下去“当然谢掌门并非是醉了,而是被暂时麻痹了,本来醉与麻就是很难分得清的,虽然骆大公子确实不懂武功,可是又有谁说不懂武功的人就不能杀人?说到这里我就不妨再问吴县令一个问题吧,胡莱和高老实这两个人你可认识?”
“自然认识,前两日我还审过两人的一个小案件,高老实杀了胡莱家的一只鸡,两人为此发生了争执,这件事我身后的众捕头也是知道的。”吴县令答道。
见众捕头都应和着,钟罄十分满意,随后他又来到了骆信跟前说道“那高老实本就是镇上一个卖豆腐的老实人,自然也不懂得什么功夫的,这点骆大公子也是如此,可是由于一些原因,他却去杀了人家的鸡,其实杀人与杀鸡道理是一样的,都是结束一个生命吗。”
“还是不对,钟罄,我当日查看了几具尸体,他们勃颈处的伤痕都是一致的,若不是有着高深的武艺,怎能让伤口如此均匀?即使是大家被麻烦了,但他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还是无法做出此等一致的伤口吧?”对于伤痕上的问题,谢无涯还是觉得钟罄的解释不够充分。
可是他是钟罄,如果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是绝不会站出来指认凶手的,所以在听到谢无涯的问话后,他开始摸起了自己兜,随后翻出了一把当日华神医为林铁玄开刀时候的铍针摆在了众人面前。
看着这薄薄的铍针,谢无涯问道“难道这就是杀害骆大哥一门的凶器?”
钟罄点了点头道“没错,本来我也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把刀可以让人出现这样的伤口,可是自从了解了华佗门,这也就不是什么谜了,为什么能造成这样的伤口,那就只能说骆大公子本就精通医理,下刀自然有分寸,对于一个华佗门的后人来说,这本就是最基本的入门功夫吧?”
骆信已经开始在笑了,并且赞扬起了钟罄。
“你很了不起,好像任何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啊,还知道什么,你可以继续说下去。”这次他倒是爽快的承认了。
“这完全不可能啊,他是我骆大哥的儿子,怎么会成为华佗门的人呢?我真是越来越糊涂了。”谢无涯一脸不解的摇起了头。
“并不复杂,因为骆大公子本就是当日你们在攻打那个冒牌华佗门时候叶玄鸿的遗孤,虽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自己的身世,可是自打他知道后也就开始预谋着这场行动。或者该改口叫你一声叶信才对。”钟罄很坚定的看着骆信,他所知道的确实太多太多了。
“没错,我就是叶信,为了报仇我杀死了骆天光一门,而且让骆义变成了傻子将他囚禁在了地下室内重新教他一套新的说辞,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所有现在你们若想杀我就尽管来吧。”被人完全揭穿真的是件很失败的事情,叶信摊开双手,等待接受着这帮人的制裁。
谢无涯已经被气的胀红了脸,他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就要走向叶信,这一剑他要把自己的屈辱与那些枉死的江湖人士的仇恨通通讨回来。
“且慢,我还有话要说。”钟罄突然抓住了谢无涯颤抖的手,然后慢慢的压了下去。
“有什么好说的,你是想要彻底的羞辱我吗?”叶信大喝道,无疑是想要一个痛快。
钟罄叹了口气,表情变得温和了,只见他左脚微微用力,便踢到了叶信的腿弯处,叶信只觉腿往前一弓,便跪倒在了地上。
“士可杀不可辱,钟罄你别欺人太甚。”叶信狠狠的瞪着钟罄道。
钟罄摇了摇头,依旧十分温和的说道“你错了,我并非是想羞辱你,凡人要知父母恩,即使他们是你的养父母,也是对你有着恩情的,之所以骆天光夫妇死后也是堂堂正正的坐到椅子上的,也说明了你起码还有一点心,这一跪是给他们的。就连芙蓉镇上的无赖胡莱都会在自己母亲受到侮辱的时候异常愤怒,又更何况是饱读诗书礼易的你呢?”
众人沉默了,钟罄的话确实说的很有道理,为人子女者当知父母恩,尽孝道,乌鸦反哺羔羊跪乳,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更何况是长期受到文化熏陶的骆信?
所以他并没有站起,而是跪在地上哭了起来,这次他的眼泪已不再虚伪,而是充满着实实在在的悔意。
“一错再错,我已无药可救,钟罄麻烦你杀了我,让我去地下和他们道歉,好生伺候他们吧。”叶信顿足捶胸,让人看了无比痛心。
可是钟罄是不会杀人的,这是他的原则,杀死一个该杀的人很简单,可是让一个罪者能够正在认识到自己的罪过有了悔意却是很难的。
“唉,把该说的都说出来吧,我没有权利制裁你们的生死,但是也不容许敷衍你们的罪过,幻到底是谁?”钟罄是个心软的人,可是这平平无奇的话,听到叶信耳里却是异常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