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开了口,太后和长公主当然没有不准的道理,于是他走上前几步,看着表情略有些忐忑的雍南公主,语调平静地说道:“公主先前在蔺府所言,可是认真?”
雍南公主怔了怔:“当然,他二人有私,是我亲眼所见。”
“何谓有私?”谢蕴又问。
“他二人互相私藏着对方的随身信物,青天白日尚在学堂里便拉拉扯扯,更别说还鸿雁传书言辞不堪入目!”
谢蕴听了,没说什么,却抬眸向着太后道:“既然此事已关乎天御司清誉,臣已令人传神侍郎邵承天前来觐见太后,请太后准召。”
宋月临饶有兴致地瞧着他,遗憾的是,并没能从他脸上看出任何明显的情绪。
邵承天没过多久便来了慈安殿,他的神情有些惶惑,显然,他还不大清楚为什么自己会被这么大的阵容给候着。
他行了礼,又被免了礼,正准备问上位召他何事,忽听自家少卿大人沉声冷道:“跪下。”
他一愣,立刻忐忑跪地。
“雍南公主指你有辱神侍郎之名,诱拐良家女子,与蔺家小姐有私。”谢蕴道,“她为了指正其言行之差,误伤其身。此事,你有何言?”
邵承天闻言一惊,蓦地看向雍南公主,目光中难掩愤恨,但不知在顾忌什么,却良久没有言语。
谢蕴看了他一眼,淡声道:“身为神侍郎,你这般畏首畏尾的姿态,是谁教的?”
邵承天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把头往大殿地上重重一磕,似鼓足了勇气,说道:“回太后,学生与蔺家小姐并非是苟且之人。我们是两情相悦,互许终生,本已约定待天御司三年学期结束,便正式去蔺府提亲。蔺家小姐为了不影响学生在天御司之名,故才默默不言。奈何……”他说到这儿,又看了一眼雍南公主,皱着眉刚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却被谢蕴打断。
“太后,”他说,“天御司素来无不准在下弟子婚配的规矩,此事表述到此,依臣看来只不过是一件理所应当的男女钟情之事恰巧遇上了学堂纠纷。若太后与长公主不介意,臣愿以官学山长之名处理此事。”
虽然问的不是她,但宋月临看着他,真觉得一万个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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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风波最后被谢蕴圈在了学堂内解决,成了师教生过这旁人最无可指摘的结果,而天御司少卿作为官学山长的亲自出面,不止能够压住雍南公主的身份,还能让蔺家人从某种程度上得到慰藉。
临走前,宋月临故意磨磨蹭蹭地等着谢蕴在后头和邵承天说完话,然后笑眯眯地凑了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翻过来就往里面塞了样东西。
谢蕴一怔,只觉掌心刹那微凉,他有些愕然地抬眸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