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不敢。”谢蕴幽幽道,“堂堂大学士,却与自己的学生有了男女之情,而且那学生还早已有了父母之命的婚约。所以那时他们还未来得及正式定情,他便已经被偶然入耳的流言打败。”
宋月临听着这个故事,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听到过一个差不多的。
“他提前回了楚都,”谢蕴说,“然后经由媒妁之言,与我母亲成了婚。”
后来的发展宋月临大概也知道了,这两人各自婚嫁,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数年,直到谢蕴的母亲因病去世。
“一年之后,他便娶了早已和离独居的她。”
“为此,他还辞了官。”
宋月临沉默了良久。
“那你觉得,你爹不应该和她在一起,是么?”她轻声问道。
谢蕴抬起头看了会儿缀着点点星子的夜空:“曾经这么想过。”
宋月临垂眸沉吟了片刻,说道:“流芳,万一,我是说万一,以后我也早早就离开你了,你会不会再娶?”
谢蕴转头看向她,皱了皱眉:“不要胡说。”
“不是胡说啊,”她笑了笑,“生死有命嘛,谁也不知道明天谁比谁先走一步,我就是好奇问问。”
谢蕴撇开了视线:“我本来也没想过要成亲。”
宋月临自动把这句话理解为他本来是清心寡欲不打算成家的,但偏偏被她搞得发了善心才勉为其难答应了。若她先死了,他自然也就没必要再去找个老婆束缚自己。
“那还好,”她仿佛有些释然地笑道,“只要你不是因为太伤心或者太思念我决定守节就好。再不再娶就随你心意吧!你眼光这么好,我也不担心你找个我看不惯的女人。”
谢蕴没理她最后一句颇有自恋意味的调侃,只是眸光微深地看着她:“公主觉得被人思念是一种负担?”
她笑了笑:“也不是负担,我只是不想束缚你。”
良久,谢蕴淡淡扬了扬唇角:“我明白了。”
?
☆、前人
? 这一夜,宋月临在门前小院里一个人坐着看了很久的月色。
她借口说不困所以催着谢蕴先去睡了,但此刻望着那间早已熄了灯的卧房,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倦意在渐渐侵蚀自己的意识。
她侧过脸趴在石桌上,视线里出现的是那盆被之前被谢蕴折断了枝梢的盆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