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抬眸,略略一怔,似完全没想过他会说起这个,顿了顿,才道:“没有,孩儿尚未打算成家。”
两个男人不由又对视了一眼。
须臾后,云文濯笑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啊,总是这样专注于自己所求又迟钝于自己所需。莫不是觉得儿女情长会阻碍你施展抱负所以才迟迟开不了窍?”
云悠疑惑凝眉,又似认真想了一想,末了,说道:“父亲说的或许有道理,如今于我而言,确实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云文濯有些无可奈何了,心道,这儿子白费了这聪慧的天资,于儿女情长一事实在是太愚钝。于是索性准备直接挑明了自己和顾凤鸣的心照不宣:“但为父却有个看中的未来儿媳人选,你不如听一听是谁再做决定?”
云悠眉梢微微一动,还未说话,忽然有个声音顺着风传了过来。
“老爷,少爷!金羽都来人了。”从园外匆匆而来的管家打断了云文濯父子的对话,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玄色衣衫的年轻男人。
玄衣男人一到近前便冲着云悠抱手行了个礼,随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了过来:“云大人,圣上密旨。”
云悠伸手接过,展开信纸几眼扫毕,眉间已不觉微有讶色。然后,他一边收笺纸一边抬眸看向了云文濯和顾凤鸣。
“父亲,顾伯父,”他说,“圣上召我回都议事,我先告辞了。”
“这么急?”云文濯很诧异,这三年来云悠在探亲假中还从未出现过被即时召回的情况,可见这回确实事有紧急。莫非,是金羽都内出了什么大事?
云悠将信放入怀中,只说了一句:“北星皇驾崩了。”
言罢,起身,施礼告别,转身径直出了花林。
***
云悠离开后不久,顾紫菀和顾月见便回到了园子里,听说他又被金羽都那边急召了回去,刚刚把酒放去厨房还专门做了两道配酒点心的顾紫菀不由流露出几分失落之情,就连顾月见也颇有些失望。
“本就难得回来一次,这还又把人给叫走了。”顾月见不满地撇了撇嘴,“有什么大不了的非要耽误人家的终身大事,真是讨厌!”
云文濯干咳一声,略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顾凤鸣横了一眼自己的小女儿,沉声责道:“胡言乱语什么?没规矩。”
顾月见也自知有些失言,这种双方家长虽然有默契但子女还尚未达成一致的亲事,说的太明太多,其实对女方是没什么好处的。于是她被顾凤鸣这么一眼看过来,顿时也有些不敢言语了,但心里又按捺不住委屈,伸手碰了碰自己身旁的顾紫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