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降的缘分像场热闹戏,太多绮丽的偶然与巧合,伴着挑逗的笙鼓,煽情的苏笛,演化着一段才子佳人的传奇。谁又晓得这传奇的后头是否有环环相扣的惊心编排?
董墨从不肯信“机缘巧合”,他更本能地信着“有心为之”。
窗外栽着几棵棕榈,斜对面的洞门旁立着石榴花,影匝半花墙,苔痕满石阶,浮着一丝兰室苍凉之感,牵动出那叫“张银莲”的女人。
又是什么样的缘分让她偏偏往他车前撞?或者这不过是她另有目的一场戏。
这般思量,却忽略了,其实怀疑也是一种上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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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前春恨(五)
榻边立着一则四折屏风,董墨歪在屏风倒下来的阴影里,缝隙中那束窄窄的光落在他搭在膝盖的手背上。他的手指规律地敲着,似乎在想什么闲散趣事。
柳朝如窥他两眼,轻快的声音蓦地将他神思拉回,“章平,你倘或打算去访这位孟大人,我劝你先下个拜帖,缓两日再去。”
“噢,这又是为什么?”
“不是什么要紧,只是近日他家园中奇花争艳,他必定是要大排筵席宴请朋客赏花。你不喜欢凑热闹,何必去这会撞上去?”
董墨且笑且叹,“这些年,还是你最懂得我,我先下个贴去,再择日登门,届时请君腾出个空来作陪。”
时隔几日,董墨便拟定拜帖,叫小厮送去孟家,临行又添了句:“去时告诉他府上管家一声,就说原该一早拜访,可我因初来乍到,有些水土不服,病了些日子,才耽搁至今,万望体谅。”
小厮将贴子揣在怀内,走出去两步,倏地想起什么,又折身回来,“爷,那位姓张的小姐,小的使人打探清楚了。”
董墨搭了条胳膊在官帽椅的扶手上,指端抵在额角揉了揉,“什么个境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