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页(1 / 2)

折娶弱腰 再枯荣 1037 字 6个月前

她擦过他的肩,落在长条凳上摸了帕子出来,“玉莲舀盅水我吃。”旋即将帕子摊开,使董墨坐,“你瞧是你要的那样子不是?”

    董墨捡起来摊在手上,白的细绢映在槐树绿荫中,一个角落用月魄的线绣着小小一朵繁琐的云纹。

    其实什么样式都不要紧。他将帕子折入袖内,也跟着坐下,“就抵二钱银子,怎么样?”

    忽然在这刹那,他的眼皮利落地剪断了梦迢混乱迷蒙的日子,使梦迢单单跌入眼前这一个骗局。这个骗局是由她亲自编设的,她用不着再为难要不要爱孟玉,要不要追究孟玉是否爱她,要不要追究她爹是谁。

    她在董墨面前,不用刺探真相,因为她是谜底。

    梦迢觉得松快起来,只管把树望着,发着怔。蝶去莺飞,落英杳然,几日不来,槐树又结了许多豆串。

    董墨却察觉,她今日仿佛不大高兴。想问个缘故,又漠然地三缄其口。

    偏巧彩衣端了茶来,将沉默的两人左右睃两眼,稀里糊涂钻到厨房里烧火去了。董墨朝门里望一眼,向梦迢搭腔,“中秋如何打算?”

    “啊?”梦迢惊回神,笑了笑,“就这样过,我们姊妹二人,倒不繁琐。倒是你们做官的,想必应酬不少。”

    董墨点点头,还是那副散淡模样,只把声音放得温柔了些,“今日不顺?”

    “你哪里瞧出来?”

    “你难得如此话少。”

    如此一说,梦迢便窥他,从他眼底察觉丝恐怕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关怀。

    她便趁热打铁,撇着嘴拿了他的茶盅添茶,“我今日往那何家去送活计,听见说他们家的小姐才刚定下亲,定的是位有钱无德的相公。我就想,这天地下,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父母,就为两个钱,把自己女儿的前途也舍了。”

    原来是为别人家的事闲操心。董墨松了松心弦,笑得一贯的冷态,“这天底下,并不都是一律的慈父慈母。”

    梦迢晓得他意指自己,恰也指到她的隐痛处。她又给自己添了茶,握在手里,望檐外晴空,“你恐怕还是头一遭孤身一人在外过节吧?往家去信了么?”

    槐荫成幄,遮断北望眼,董墨却还固执地将那树盯着,默着。梦迢瞥他一眼,料想他恐怕还是心防太严,也不指望他说了。

    谁知他又开口,声线有些飘忽,“我在家过节也是孤身一人,没甚差别。”

    “怎的呢?你们大族人口多,该热闹才是啊。”

    这一说,好像就将董墨的心撕了条裂缝,有无尽孤独的血等待着往外涌。他抿了口茶,眼睛盯着盅里打转的茶梗笑了下,对着个骗子,说了句心里话:“很难说清,看似置身人群,却是远水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