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诊脉的王大夫抬起头来,双眼精光闪烁,哪里像是年过五旬的老者?只见他从怀中摸出一方白色丝帕,放到了桌上。
刘义隆见了,将帕子展开,里面包的却不是什么奇珍异物,而是一枚铜钱。乍看上去并无异常,只是若细心人很快就能发现,铜钱上带有已成黑色的血斑。
“派去的人被她认出来了?”刘义隆捻起铜钱摩挲着,脸上阴晴不定。
“是。如殿下所料,她也猜测是皇上派去的刺客。”
刘义隆冷冷一笑,“算她还有些小聪明。只是她还不够了解皇兄,”他说着语中颇感无奈,“皇上连早朝都已经忘了,怎还会记得她?”
王大夫闻言,只沉默不语。
刘义隆似是出了一会儿神,才将手中的铜钱掷回白丝帕中,“以你的功力,可杀得了她?”
“不知。”
刘义隆剑眉一挑,玩味地看着王大夫,“不知?可是你最近松懈了?”
王大夫说话的声线突然一变,俨然是个青年的音色,有些故弄玄虚地答道,“是也非。”
刘义隆倒来了兴致,“哦?此话怎讲?”
“据我观察,檀邀雨的武功绝不只是霸道的内力,她已经接近内外契合的极致境界。”
王大夫就这么似是而非地答了一句之后,对此便不再多言。此时他不仅声音变了,就连说话的态度也不再恭谨。
只见他晃晃荡荡地走到桌边坐下,提起仆从早已备好的笔墨,像模像样写起了方子,边写边道,“殿下您体内郁结,需要找几个姑娘好好疏通疏通,今日盈悦楼里来了几位新人,老夫为您写个方子,您即日就派人去领吧!”
刘义隆被他的浑话气得直乐,“你什么时候也开始钻研医理了?”
王大夫揶揄地笑道,“您的症状,不懂医理也看得出来!”
刘义隆袍袖一甩,假意斥道,“不知所谓!”
王大夫不依不饶,“您这样下去,刘家香火堪忧哦!”
刘义隆沉下脸,轻哼了一声,“刘家最不愁的就是子嗣……”
王大夫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打探道,“徐献之那只老狐狸最近似乎很不安稳,盯着二皇子不放,不过二皇子却实与谢灵运、颜延之、慧琳那一干人交往过密了些。陈郡谢氏……”
王大夫方要继续,就被刘义隆抬手止住,“这些事你不要多问,以免旁人生疑。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