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墨虽被人押着,语调却很平和恭敬,抬头答道,“回陛下。吾乃魏皇陛下信使,吾主得知陛下攻仇池,有言要吾带给陛下。”
“何言?”
“吾主预祝陛下此役旗开得胜。”
许是没想到北魏皇会专程派人来预祝,帐中众人皆有些疑惑,最终都望向赫连勃勃等他定夺。
赫连勃勃依旧仰卧着,双眼微微闭上,却挡不住目中杀意尽显。片刻之后,才听得他冷哼一声,“一派胡言!”
赫连勃勃的这声呵斥,让帐中诸人本能地背上一紧,后颈发凉。可子墨却如同未闻一般,云淡风轻地反问,“试问若非吾主,谁人还能拿到拓拔将军府的玉牌?吾是否诳语,陛下心中怕早有分晓。”
许是子墨的这份淡定让赫连勃勃直觉有异,他再次冷眼盯着子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阴森森道,“即使如此,便请使节委屈一下,在我军中逗留几日。待朕破城之日,也好第一时间由你带信回去给汝等皇帝。”
说罢冲士兵挥了挥手,又道,“军中戒严,未防使节遇到什么危险,多派几人保护着。”
子墨这次倒没反抗,老老实实地被士兵陪着走了出去。
第七十八章 、破局(三)
“父皇,为何不杀了他?”二皇子赫连伦显然有些不解于赫连勃勃的一时仁慈。
“不过留他多活几日。此人身份尚且不明,若杀了,说不定就给了北魏出兵的借口。魏国小皇帝与拓跋破军面和心不和,来人不管是谁的人,不过都是想借朕的刀杀人。”
太子此时进言道,“即是如此,何不放了此人,再暗中派人监视,摸清了对方的底细,便可从中施以离间之计,让北魏内乱,咱们坐收渔翁之利?”
赫连勃勃有些不满地扫了一眼太子,“愚蠢的东西!两军交战之际,怎可放人随意出入军营!此人若是仇池细作,岂不是要泄露军机!”
赫连璝被他一吼,吓得立刻跪在地上,“儿臣愚钝,望父皇赎罪!”
赫连伦在一旁隐隐有些幸灾乐祸。此次御驾亲征,本应太子监国。然太子深知自己不得父皇喜爱,为求在父皇面前有所表现,刻意请旨随行。举国都知父皇尚武,太子这也算是投其所好,用心良苦了。此番若能立个军功,说不定还能博父皇一点欢心。
且不说赫连勃勃父子三人如何。子墨出了帐篷便被押到了军营外沿一顶帐篷内圈禁了起来,帐外还留了两名看守。子墨一路留意看着,整个大营被分成三圈,每圈都有五队人马来回巡逻。
确认了这些,子墨脚尖一点,便触到了帐篷顶。刺破了篷顶,他将一条红布拴在了外面。军中的帐篷高于人,棚顶上的红布对于巡逻兵来说,若不是刻意留心是看不见的。可对于居高临下的邀雨来讲,却是格外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