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雨是真的不知道。或者说她是真的没想过。正如同没想过子墨有一日会离开她,她同样也没想过子墨会成为自己的良人。
嬴风原本悬着的心倏地落了地,人切实地松了口气。结果他没屏住,这口气松得竟发出了声音。
邀雨蹙眉,疑惑地看向嬴风。
嬴风忙讪笑着鬼扯道,“他虽然脾气差了些,好歹也是我同门的师弟。你今日若真是要强拧着他跟你结亲,我倒不知该偏帮你们谁了。”
邀雨轻哼,“我竟不知道你们两个何时关系变得如此好了?之前还把对方揍得姹紫嫣红的。”
嬴风尴尬地笑道,“你难不成没听过,男人的情谊都是靠打出来的?不打不成兄弟。”
邀雨明知道嬴风夸大其词,却还忍不住问他,“那你可知道,子墨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嬴风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他知道啊。除了檀邀雨和子墨这两个当事人看不清,怕是很多人都知道。不过他嬴风可没大度到帮着子墨来捅破这层窗户纸,只好又厚着脸皮辩解,“其实我们俩也没好到那个地步……”
邀雨闻言,又转过脸望向帐篷顶,喃喃道,“我还以为你们同是男子,能多少懂得一些呢……我如今,是真的不知道该问谁好了……”
邀雨想过去问娇娘,可娇娘如今人都不知所踪。她也想过写信给母亲,可这信势必要经过秦狐狸的手。若是被秦狐狸看笑话,邀雨宁可不问。
想了一圈也没有合适的人,邀雨的拧劲儿就上来了。索性想自己想明白。可这事儿已经进了死胡同,她越想脑子越是一团浆糊。
嬴风探过身,脸上挂着些嘲弄的笑道,“因为无人可问,所以你就半夜出去吹冷风?”
方才一探上邀雨的脉,就感觉到了寒气。略微猜测,就知道这丫头定是夜里又偷跑出了营帐。
邀雨叹了口气,认真道,“我爹以前骂二哥,都是说‘你滚出去吹吹风,醒醒脑子’。谁曾想我竟越吹脑子越混沌。”
嬴风被她逗得“噗呲”乐出了声儿。索性换了个方向,大大咧咧地在邀雨身边躺下,一只手撑着脑袋,仔细看邀雨的脸道,“这么看着明明是个挺精明的丫头,怎么傻起来能冒烟儿呢?”
邀雨怒视嬴风,“你说谁!你才傻得冒烟儿呢!我……诶?我怎么在冒烟儿?”一低头,见嬴风另一只手正搭在自己脉上传真气给她,帮她驱寒,邀雨气得一甩手,“你走开!我不用你帮我!”
嬴风索性一抬手,任邀雨把胳膊抽回去,又用被子把自己的全身盖了个严严实实。他看着如同一只胖蚕蛹的邀雨笑道,“你若是愿意,就跟我说说。我帮你参谋参谋。”
邀雨满脸嫌弃,“就你?大嘴巴一个。告诉你跟告诉所有人还有什么不同!”
赢风立刻满脸委屈,“我可是屈打成招的。你不让我伤了子墨,我就听话地任他拿真气冲我的死穴。你知道我是最怕疼得了,实在是扛不住了,才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