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邀雨没想到自家老爹还会打人脸,尴尬地笑道:“这伤是惑敌之计,不能算。”
见檀道济一脸的不赞同,邀雨微微垂下头,“我这一生,注定不能同寻常女子一样,承欢父母膝下,或是守在一方院子里相夫教子。我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即便真的有一天落得惨淡下场,也只能说是天命如此。我此生,并不曾辜负了自己。”
檀道济长叹一声,“终归是爹拖累了你们……你既然要争,爹也不拦着你。只是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你母亲远在巴陵,又已跳出红尘,你身边也没个能为你做主的长辈。爹托朝中同僚,帮你相看了几个文官之子,都是青年才俊……”
檀邀雨直接打断了檀道济的话道:“爹——您怎么操心操到我的头上来了?两个哥哥到现在还未婚配。再怎么样,也该是他们先。长嫂如母,等有了嫂嫂,您到时候再让嫂嫂帮我操心吧。”
檀邀雨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事儿就让檀道济只觉得自己后脑勺都气得生疼,“别跟我提那两个不孝子!他们不满意蒋氏挑的,为父便厚着老脸亲自去给他们说项,结果他们倒好,一个不行两个不愿。你大哥自从上次退了亲,更是直接跑去祖宗牌位前说什么家国未定,不敢娶亲。他们这是要气死我!”
檀邀雨被爹爹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跳,看来哥哥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如今他们人在建康了,怕是有不少人家要打他们的主意,端看两位哥哥能坚持多久了。
檀道济意识到自己不该跟未出嫁的女儿说这些,干咳了一声,转而叮嘱道:“你主意大,又不在父母身边。若是有自己中意的最好。爹也不愿意你糊里糊涂地嫁人。只是……子墨和嬴风,都并非你的良配,你还是离他们远一些的好。”
檀邀雨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即乖巧地笑道:“知道了,爹。您放心吧。”
辞别了檀道济,檀邀雨便跟着姜乾回到行者楼。
她这一路上都在想檀道济说的话,心里纷纷乱乱理不出个头绪来。所以当她看到嬴风和云道生正在山门前等她时,竟然看他看得怔住了。
嬴风伸手在邀雨眼前晃了晃,“怎么了?我听说朱家的丧礼很风光,朱圆圆也恢复精神了。你怎么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檀邀雨一把拨开嬴风的手,不耐烦似的道:“有事说事儿。”
嬴风将手里的三个酒壶拎得高高的,“给你带了好东西!”
子墨一见是酒,立刻便要阻止,“雨儿伤还没好,不宜饮酒。”
嬴风却故作神秘道:“此酒非彼酒,是师公特意赏给咱们的。说是喝了对师妹的身子有益。”
姜乾闻言,拿了一壶过来,打开瓶塞闻了闻,随后点头道:“的确是药酒。能帮丫头活血。适量地喝一些吧。”姜乾说着直接拎这壶酒就跳上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