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檀邀雨承认自己才做楼主不久,晋陵公主也依旧不敢小觑。实在是当年父皇找寻行者楼的迫切还记忆犹新。
“楼主既然来了,还请入内详谈。”谢弘微身为主人,主动邀请两人入内。
三人落座,谢弘微命人上了茶点,便照例先客套道:“几位入城时便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听人说几位都是龙章凤姿的青年才俊,我当时还觉得夸大其词,今日见到诸位,方知何为名不虚传。”
檀邀雨脸不红心不跳地受下这夸赞。这事儿说来也奇怪,她着女装时,由于身材颀长,总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难以接近。可一旦换了宽大的男装,看上去反倒显得纤细文弱,加上她始终白皙的肤色,正符合时下人的审美。
故而谢弘微说她容貌出众,她也坦然受之道:“多谢谢宗主称赞。”
谢弘微一噎,一般这种时候,被夸奖的人不是该自谦一下吗?他目光又落到嬴风身上,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这位郎君有些面善,我可曾在何处见过你?”
嬴风一抱拳,“谢宗主,在下嬴风。之前您面见皇上时,我曾在场。”
谢弘微大骇,“竟真是嬴统领?!可是您怎么会在此?还……还……”谢弘微还不下去了。他之前将檀邀雨等人误会成了彭城王刘义康,这事儿要是被捅到皇上那儿,很有可能会被皇上认作结党营私,蓄意谋反!
谢弘微想到这儿,额上冷汗便下来了。他拼命回想自己之前错认的事儿是否表现得太过明显。若是嬴风看出丝毫端倪,那是一定会告诉皇上的。
着看谢弘微故作镇定,又似是不经意地擦汗,檀邀雨浅笑道:“谢宗主不必忧心。嬴风虽是宋皇身边的亲信,可说到底还是我们行者楼的弟子。他很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怎么?谢宗主该不会觉得我行者楼在朝中毫无耳目吧?”
檀邀雨的话说得很隐晦,可听在谢弘微和晋陵公主的耳中,就误解成了,嬴风其实是行者楼派去皇上身边的帮手,亦或是探子……?可他们两个也不敢让檀邀雨和嬴风当面澄清,只好更加小心地同檀邀雨讲话,免得被抓住什么把柄。
三人又闲话了几句茶点,晋陵公主便先开口道:“不知行者楼此番来到陈郡,有何贵干?”
檀邀雨也不遮掩,“我们是为谢氏一族的宗子之位而来。”
谢弘微以为自己听错了,“宗子之位?这乃是我谢氏一族的家室,与行者楼有何干系?”
檀邀雨直接忽略了谢弘微言辞中隐隐透出的不满,依旧保持笑容道:“谢宗主无须过谦。如陈郡谢氏这样的百年世家,宗子的人选从来不能被看做只是谢家的家事。谢宗主也不必恼怒,我今日前来,实是为了帮谢氏一把。”
谢弘微蹙眉,他对行者楼的了解几乎为零,贸然出现这么几个年纪轻轻的小郎君,就想左右宗子选任,谢弘微便是性子弱些,也容不得外人在此指手画脚。